第49章 第49章

每次烧都要烧上一阵是多久?

疼吗?

难受吗?

但问题卡在喉咙里,很有自知之明的一个都没有往外冒。

吴鹿洺一直以来包裹得密不透风的不是只有身体,躯壳下的内里,才是他埋起最深的。

在温斯沅的思绪尚未回笼得完全之际,吴鹿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沅哥,我们回家吧。”

他的声音很轻,看着温斯沅的眼神却很认真。

温斯沅对上吴鹿洺的视线,暂时按下了其他纷乱的想法,答应了一声:“好。”

回去是坐的出租车。

一路上吴鹿洺很安静地闭着眼睛靠着窗,快到家时,他才忽然睁开眼睛,对温斯沅道:“沅哥,一会外公外婆问的话,你可以帮我保密发烧的事吗?”

温斯沅闻声看向吴鹿洺。

就听见吴鹿洺又道:“他们担心,晚上就会睡不着觉一直在我房间守着,老人家年纪大,身体吃不消。”

出租车开进灯光幽暗的小巷。

黑漆漆的车厢里,温斯沅看着车窗前吴鹿洺模糊的轮廓。

吴鹿洺的声音越轻,越平和,越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般轻描淡写,温斯沅的喉头就越发紧得厉害。

因此他静默了半晌,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是答应了一声“好”。

出租车到小屋时已经临近九点。

以往这个时间二老基本上都已经睡了,但今天两人进屋时,二老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见着两人回来,二老上前关心了一番,才按掉电视回了房间。

等二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温斯沅才放轻声音出声问吴鹿洺:“药在哪?”

“我房间。”吴鹿洺慢慢摘掉围巾答应。

“你先上楼,我帮你倒水。”

吴鹿洺整张脸红得厉害,一双眼睛也已经有点睁不太开。

因此他没再跟温斯沅客气,道了声谢,便缓慢地往楼上走了。

温斯沅端着水上去时,吴鹿洺的房间门半开着。

吴鹿洺站在房间里的桌子前,正在往手里倒药。

温斯沅敲了敲门进屋,见吴鹿洺倒好药,便把手里的温水递了过去。

吴鹿洺接过很轻地道了声谢。

吞完药他将水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见温斯沅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看着有些费劲地眨了眨眼睛,缓缓扯出一抹很浅的笑:“真的只要吃了药就没事的。”

说完后停顿了一小会,见温斯沅没有马上答应,他又轻声道:“对不起,影响了你的跨年。”

温斯沅原本在观察吴鹿洺的房间。

看窗户锁好没有,被子够不够厚,房间的温度是否适宜。

忽然听见吴鹿洺的这一句,他的眉头渐渐拧起。

“我从不跨年。”他应声道,“跨年只是邀请你出去的由头,我是想带你出去走走。”

他这话一出,让本就反应迟缓的吴鹿洺楞在原地许久,迟迟不见动静。

吴鹿洺进屋后手套帽子没摘,就只是摘了围巾并拉开了羽绒服外套的拉链。

羽绒服里是一件柔软的高领毛衣,可能是觉得领子不太舒服,他刚刚吃药前将领子往下卷了一圈。

半卷的领子让他的脖子暴露在空气中半截。

往日里白皙的脖子不清楚是不是发烧的缘故,这会也跟脸一样泛着红。

见吴鹿洺像变木头人了一样许久没有动静,温斯沅才又开口道:“我来这边的第二个晚上,你当时看到那几个人给我发数学问题时,是不是就知道他们是在刁难我?”

吴鹿洺慢慢地解除了木头人状态,答应了一声:“舅舅以前在那所学校教过书,听他提过。”

“所以想谢谢你。”温斯沅说,“没有你的帮助,我这一个星期的替课不会那么顺利。”

吴鹿洺理解过来意思,缓慢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不用谢的,不是大事。”

温斯沅张了张嘴原本还想再说什么,然而看了眼吴鹿洺连站着似乎都有点费劲的模样,最后没有再多言,自觉地退出房间,不再打扰吴鹿洺休息。

他回去后洗漱好,已经临近夜里十点。

以往这个时间,困意来得都很准时,可今晚躺在床上,却莫名十分清醒。

纷杂的思绪走马观花般地在脑子里闪过。

不知道过去多久,仍旧没有困意的温斯沅忽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

房间的窗帘留着一点缝隙,月光在地板上倾洒出一长条痕迹。

温斯沅盯着地板上的那点亮光,渐渐拧起眉头。

既然吴鹿洺说经常发烧,吃了药睡一觉就会没事,那按理说,清楚他这个情况的二老不该到夜里不睡觉一直守着他的程度。

越想心里的怪异越浓。

他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思索片刻,他最终还是披上外套下了床,离开房间走到了吴鹿洺的房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最后一章!马上就可以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