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吹完头发没多久,浴室门开了。
吴鹿洺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短裤短袖,浑身被热水熏得通红,满身热气地从浴室里走出。
他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一走出见到坐在床边的温斯沅,便又道了声谢。
温斯沅看了眼他不断滴水的头发,视线下意识落到床头柜上还未收起来的吹风机上。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马上出口,过了一小会,出口的话成了:“回去记得吹干头发再睡觉。”
吴鹿洺听话地点了点头。
片刻的安静,见温斯沅没有要说其他,他便转身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窗外忽地落下极大的一阵雷声。
雷声响得整个房子都仿佛震颤了一下,吴鹿洺搭到门把手上的手瞬间一顿。
他站在门口,迟迟没有推开门。
许久过去,他松开搭到门把手上的手,转回身看向温斯沅,脸上浮现些许腼腆的笑意。
“沅哥,”他看向正坐在床旁掀开被子的人,“我今晚还能和你一起睡吗?”
温斯沅动作一顿,朝门口站着的青年看去。
青年模样乖巧,看着他的一双眼睛干净澄澈,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忐忑,在认真等待他的回答。
“又忘记关房间窗户了?”他问。
吴鹿洺老实摇头:“这次没有。”
大概是刚才洗发水进了眼睛的缘故,吴鹿洺的眼眶比周围的皮肤都要红上许多,这会眼巴巴盯着人的模样,叫人很容易心生不忍。
温斯沅看着,却下意识想起就在一个来小时前,他在门口看到的和此刻完全不同的青年。
明明是怕鬼片的人,却能够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里的血腥画面。
几天前才因为怕疼要他帮忙上药,电话里却在跟人说着打断两根肋骨还不太够。
上一次雷雨夜还在他面前因为一声雷吓得惊颤,一个小时前在面对惊雷落下,却连动都没有多动一下。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温斯沅很难相信这两种完全相斥的习性,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以至于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能够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暂时按下记忆,他看着面前如同绵羊一般安静乖巧的青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是怕打雷?”
吴鹿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紧跟着有些腼腆地抬手摸了摸头发,说:“嗯,怕。”
作者有话要说:小温:实不相瞒,我现在更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