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娆粗着脖子:“道什么歉?”
陈娴却并不放开她:“向阿母道歉!”
陈娆的一双眼睛通红:“我又没错,凭什么?”
陈娴的手紧紧地攥着她:“道歉!”
“你个疯……啊!”陈娆疼得痛呼出声。
陈娴已经攥着她,拉到了陈母身前,“道歉!”说话的同时,手上加了劲。
那边陈母有些手足无措,她是恨女儿的不争气,但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她道:“算了,让她走吧。”
陈娴却并没有松开手,盯着陈娆。
陈娆心里恨毒了陈娴,在陈娴的逼迫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随后,她哭了。
跑出去的同时,她回头恶狠狠地瞪向陈娴:“你会后悔的!”
陈娴却抬了抬下巴:“我等着。”
陈妮一直缩在角落,在大姐和二姐对上的时候,她就被吓坏了。
不管是大姐,还是二姐,那都是她姐啊。
她不知道帮谁。
“二姐……”陈妮哭得一抽一抽的。
陈娴的语气软了下来:“别怕。”
又从自己背着的包里拿出那个保温桶,里面是香喷喷的骨头汤。
骨头熬了一个小时,那香味在盖子掀开的刹那,就飘了出来,直往陈母的鼻子里钻。
陈娴已经用一个小饭盒,把保温桶里的汤盛了出来。
陈母伤了手指,自然是不能动的,陈娴开始给她喂汤。
面对陈母的时候,陈娴哪还有对着陈娆的那种狠劲。
陈母一脸的愧疚。
做孽啊!
陈母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淌了下来。
陈母出院了。
其实,陈母在医院,都不算真的住院。
镇上的医院,哪里来的住院部,陈母现在住的这个房间,是镇医院的门诊部。
说是病房,更准确地说,是一个小隔间,其后多了两张床而已。
只不过这个小隔间目前住的人只有陈母而已。
条件极差。
陈母当时伤了手,被厂里的人急急送到了医院。没有送去县医院,可能有各种考量,一是因为钱,二也是因为送去县医院可能来不及。
总之,陈母在镇医院呆了两天。而她刚被送到的时候,就被送入了手术室。说是手术室,依然是简陋的一间房,是建在门诊部里面的。
陈母的手指当时被接回去了,但手术并没有多成功。
只是外表看着接回了,手指却是动不了的。
陈母在镇医院门诊部住了两天,以为医药费厂里会出。
实则不是。
厂里只是把人送到了医院,就放任不管了。
当时医药费是原身去付的。
家里的钱,就只剩下十块钱不到了。
这也是原身一直去厂里急着讨要工资的原因。
可惜因为屠芳的干涉,原身到死,都没有要回陈母的工资。
……
扶着陈母回到家里,老三和老四已经回来了。
老三陈株,今年十二岁,老四陈枫今年十岁,都是半大小伙。
在修真界,十岁十二岁,还是奶娃娃,但是在这七十年代,已经可以当半个成年人干活了。
陈株和陈枫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有动用桌上的猪下水。
那猪下水,只一个猪肺被陈娴炒了,别的都被她一把盐腌了起来。
“二姐,阿母,你们回来了。”看到她们回来,兄弟俩眼睛顿时一亮。
见两人饿得捂着肚子坐在桌前,陈娴道:“怎么没吃饭?”
兄弟俩道:“等姐回来呢,我们怎么能吃独食。”
陈娴眼眶一热。
陈娴没有想到,陈株和陈枫竟然会等着他们回来。
陈家是好的。
陈家的家教极严,陈父作为第一批的知识分子,最后分到了翻砂厂当了技术人员。
没有他修不好的机械,也没有他组装不了的机械。
甚至那些有着洋文的外国进口的机械,到了他手上,那都服服贴贴。
要不是原身的父亲早年因为太重视事业,最后得了胃癌去世,或许陈家又是另一番的泡影吧。
据说,陈父当年连大炮都修过,还被当时还在部队的原身表舅请去兵工厂维修过一款新型大炮。
这些原身也是知道得磕磕碰碰,只是大致听表舅提过那么一嘴。
原身对这个养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养父死的时候,她才八岁,当时三妹陈妮刚出生不久。
当年原身就希望跟陈父一样,做一个机械的教父,可惜最终她连大学都没考。
“二姐,能……吃饭了吗?”陈枫说的时候,有点儿小心翼翼。
这段时间,家里一顿好吃的都没有,别说荤菜了,有时候连素菜,都得省着吃。
原身又惯是个节省的。
这会看着桌子上的荤菜,陈枫嘴里不停地咽着口水,但是家里的家教,又让他再饿再馋也不敢偷吃。
可怜巴巴地问着陈娴。
看着这样的弟弟,陈娴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
“开饭吧。”
陈株陈枫欢呼起来,开开心心地过去盛饭。
还有陈妮,也帮着一起盛饭。
除了猪肺,还有骨头汤。
因为时间久了,都有点凉了,陈娴又回锅热了一下。
晚饭后,陈娴洗完碗,就看到陈母还没有安睡,一直坐在凳子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母,该休息了,你手伤了,不能熬夜。”陈娴提醒。
陈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阿母可有什么事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前三天送红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