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了下肚子,两个丫鬟总算是放心了。
她抬起手臂动了动,“扶我出去走走吧。”
蓝衣忙说:“和太医说您身上有伤,不宜走动。”
蓝衣想起她和蓝画给王妃上药的情形就心疼。好好的姑娘,浑身上下遍布鞭伤,一条条,一道道,简直触目惊心。
“我躺一天了,不下床走走难受。”
“那奴婢扶您到院子里走走。”
温凛月披了件厚袄子,由着蓝画和蓝衣扶着出了卧房。
——
上京城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雪,近两日雪倒是停了。
昨日阴了一整日,今早倒是放晴了。太阳暖意融融地从早晒到晚,瓦楞子上的冰凌不断往下滴水。石榴树上堆的雪也化得差不多了,地上留了一大摊雪水。
石榴树光秃秃的,零星的几片黄叶挂在树梢摇晃,萧瑟又冷清。
不止这两棵树,整个裕王府都显得尤其冷清。年节将至,旁的人家张灯结彩,扫尘除垢,早早就张罗开了。而府里却连一盏新灯笼都没挂,哪儿有半点人气。
这王府里没个女主人果然不行,都没人主持中馈,这家都不像家了。
温凛月想得专注,手指漫无目的地戳着树梢上余留的一点残雪。
浑然不知一个高大的身影披星踏月,正从夜色深处大踏步朝她走来。
他穿过院门,脚步越来越快,几步跨上台阶,一气呵成。
不知不觉中,温凛月的身侧就已经站了个人,昏黄斑斓的烛火从他身上略过,颀长英挺的身影投射在地上,静谧如画。
蓝画和蓝衣一齐张口:“王……”
季书闲挥了挥手,悄声将人摒退。
他抬起右手轻拍了下温凛月的手背,朗声道:“冻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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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骤然冒出的男声,温凛月登时被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更懵了,忙不迭扭头,立刻对上一张熟悉的俊颜,眉宇挺括,目光清明。
视线里,季书闲一身黑,与夜同色,霜露沾湿了他身上的斗篷,透出了几分湿冷寒气。
怔忡片刻,错愕转为惊喜,她露出笑意,“王爷,您回来啦!”
她说这话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距离季书闲很近,两人几乎都快贴在一起了,她的后背紧挨着他宽厚的胸膛,头上粉白色珠花猛地擦过他的下巴,传来一阵粗粝的摩擦感。
女孩子身上缠着一股药味儿,是那御用金创药的香气,格外醒脑。季书闲下意识皱了皱眉,扶住温凛月的小脑袋,往前推了推,自己又退后几步,同她拉开距离。
“病还没好利索,不好好在床上躺着,跑出来干嘛?”当真是个不听话的小孩!
“我已经好了,王爷您看我现在生龙活虎,能蹦能跳的,可精神了。”
“你身上鞭伤还未好全,还是多躺躺。”
“老这么躺着浑身难受。”
“那也要好生躺着,将身体养好。”
“晓得啦!”
彼此静默一瞬,温凛月的耳畔又再次浮起男人深醇的声线,“那日在宣德门外,本王不能救你,你可明白?”
季书闲指的是她在宣德门扫雪,管事太监王冲拿鞭子抽打她一事。
她又不傻,完全看得出那是陛下特地做给季书闲看的,为的就是尽快逼他做出决定,好交出兵权。
她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道:“王爷,都过去了,您昨晚说过此事翻篇,再不准提的。”
“是本王忘了,以后不会再提。”温家的事儿就该深埋在心底,他们都该往前看。
“您去哪儿了?”意识到有些事儿不能深聊,聊起来只会给人添堵,温凛月及时换了个话题。
季书闲说:“进宫给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