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慢点儿!诶,你确定要自己走么,你元气还没恢复呢。”
易剑臣满脸纠结地松开扶住她的手,又是心疼又是紧张,立在原地看着薛靖七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尝试拄着拐杖自己走路,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这拐杖做得还挺称手,多谢你。”她回头冲他狡黠一笑,目光却与他一错而过,垂落旁处,旋即回转前方,酝酿了半晌说辞,漫不经心慨了声,“嗯,自己走一段路,实在吃不消,再劳烦你受累。顺便也……”
试着重新找回只依赖自己的习惯。
同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她逐渐习惯了被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和守护,开始变得脆弱敏感,患得患失,压抑心底的苦与痛也肆无忌惮地叫嚣起来,整个人都变得废物了许多。
反倒不如孑然一身时坚韧勇毅、率性洒脱……无所畏惧。
有人可依赖是幸事,会上瘾,也会把人养废,待到失去依赖的那一刻,便会无所适从,如同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般被敌手轻易击败。
她相信易剑臣此刻对她的情与义,却也做好将来有一日会失去他的心理准备。
毕竟命运无常,万事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没什么永恒可言。
她也不敢贪求。
“顺便什么?”易剑臣收拾好两人的行囊一并系在身上,在角落不起眼处留下一小袋银钱,走上前为她掀开厚实的布帘,饶有兴致地望向她,轻声追问。
她心里一涩,哑然失笑,轻咳一声,舒服地靠在拐杖上佯作无赖状,歪头揶揄笑出声:“顺便也心疼一下我媳妇。”
易剑臣:“……”
这丫头的脑子被昨儿那场高烧给烧出问题来了?
他没吭声,蓦地抬手去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一言难尽地打量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可没有这么个病秧子夫君。”说罢,潇洒利落转身,布帘重又垂落她面前,扑了一脸乱飞的微尘。
薛靖七双眼微眯,心里悲痛暗忖:“又疯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