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靖七点点头,伸手去接酒囊,却因为手指冻僵麻木,险些没拿住,易剑臣在旁看见她白里透青的手指,心里一阵阵疼。饮了几口薄酒,一股辛辣的暖意流入喉中,薛靖七呛了一下,抬眼看到易剑臣眉间皱出好几道褶,忍俊不禁,伸手捋平他的眉头,“好多了,真的。继续赶路吧,不要耽误了。”
“好用就多喝点……”易剑臣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又回头叮嘱道,“但也别喝太多,毕竟你旧伤还没好,而且你酒量也不怎么好,喝醉了就麻烦了。”
“驾你的车吧。”薛靖七不耐烦地挥挥手,笑道。
易剑臣放下厚重的车帘,继续赶路。
总算是赶在日落前到了一处还算得上繁华的小城,找到一处客店,易剑臣让伙计帮忙喂马,将马车赶到后院去,自己背上剑囊和两个人的行李,带着薛靖七走进客店,要两间房。
耷着眼皮翻账本的店老板抬眼望了下楼上的客房,点点头,唤了伙计来,让他准备带路,补充了句,“二楼拐角有一间,四楼西边有一间,两位客官自己挑吧,这是最后两间房了。”
“没有相邻两间房了吗?”易剑臣不死心地追问道。如今不在书剑门或是墨门剑契,没有那么安全,客店这种地方又人多眼杂,难说是否会有突如其来的危险,薛靖七身体状况这么不好,拔剑自保都成问题,他哪里放心让她单独一间房,还相隔这么远。看老板爱答不理的神色,不愿重复第二遍,他叹了口气,改口道,“那我们要一间房就好,四楼那间吧,安静些,劳烦小二哥带路。”
伙计应声上楼带路,薛靖七吃了一惊,扯了扯易剑臣的衣袖,觉得不妥,后者给她使眼色,一意孤行地牵住她的手,将她拉走。
“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店老板拨了几下算盘珠,略一挑眉,那两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言行举止也不像是成婚的人,竟然有两间房不住,改要一间房,当真是年少情浓啊,不过都是江湖人,应当也不拘小节惯了,正常,正常。
易剑臣将行李和剑囊都放在桌上,转身去关门拴好,薛靖七戳在旁边不知所措,这间房并不大,只有一张并不怎么宽敞的床,这……他们两人怎么睡?
“你站在那儿发什么呆呢?先坐会儿,休息下,我去楼下整些饭菜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易剑臣转眼看见床上只有一床棉被,皱了下眉,“还要跟伙计再要一床被褥,方才忘了说。”
“你睡哪里?”薛靖七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心里忽然生了愧疚。
“打地铺,陪着你。你自己睡一间房,我不放心。”易剑臣理所应当地笑道。
“这么冷的天,我哪儿好意思自己睡床,让你睡地上……”薛靖七摇头。
易剑臣感受到她的关心,心里一喜,忍着笑意问道,“那我若不睡地上,我也会不好意思的,你……不介意?”
薛靖七闻言愣住,竟无语凝噎,易剑臣这个大尾巴狼,总是让她束手无策。
“我逗你呢,我睡地上。”易剑臣笑着敲了下她的脑门,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