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乱世,你的剑不够快,拳头不够硬,你心爱的姑娘,你得不到,也守不住。就连你自己的命,都守不住。命没了,何来你那一堆看起来很美好的追求呢。”夏侯寒石平静地注视着不成材的儿子,语气柔和下来,却更让人心神一凛,不容置疑。
夏侯渊怔怔地看着夏侯寒石,不知所措。
“易初云的剑够快,可是试剑山庄依旧被灭了满门,只拼死护住了易家的血脉,活了易剑臣一个人。这背后的原因,你有想过么。那是因为他还是不够强!还是有比他更强的人存在!拔剑生死之时,他依旧会输,输了一切。为父为何如此严厉地要求你?为父不想看见有朝一日夏侯家遭遇灭顶之灾,你却什么都做不了,像块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灭门…灭顶之灾…他倒从未想过,这种事会落到他头上。夏侯渊猛地打了个寒噤,手指不经意间握紧了剑柄。
“我现在再问你一遍,断水剑法,要不要好好练。”夏侯寒石沉声道。
“练,我练!”夏侯渊咬紧后槽牙,拔出插在地上的铁剑,再次做出起势的动作,却听见同时有一声剑出鞘的嗡鸣,诧异地转过头去。
“我只演示一遍,看仔细了。”
话音未落,一袭紫袍已腾飞至空中,夏侯渊甚至看不清夏侯寒石的起势动作,后者已飞跃出剑,有一道银色的弧线完满地自空中划落,长剑切入水中,如毛笔在宣纸上不轻不重地画下一道竖,没有溅起半点水花,一道无形的剑气竟将大河真的斩断了,两侧河水骤然停歇,上游之水不涨,下游之水不少。
夏侯渊不敢置信地抬手揉了揉眼睛,一个弹指的时间,长剑所斩的那条直线,大河对岸轰然一声震耳巨响,滔滔大河沿着剑气所指渐次喷薄出数道水箭,达数丈之高,翻起河底无数尾鲜鱼,水雾磅礴弥漫。
这是他一生都无法超越的父亲。
“日落之前,挥剑斩水三百次,练不完,不必回去吃饭。”
夏侯寒石剑已归鞘,负手转身离去。
夏侯渊沉默地握紧了剑柄,摆出起势,跃起身来斩落第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