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剑臣像是奓了毛的松鼠,立刻蹲下身先她一步拾起纸卷,藏在身后干笑着。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薛靖七哑然失笑。
“方才心绪繁乱,便在纸上信手胡乱涂鸦,怕靖七笑话,所以想要藏起来,销毁掉。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易剑臣说着,不等薛靖七阻拦,将纸卷往身后的窗外一扔,佯作自在地交叉双臂抱在胸前,意味不明地笑着。
“你不至于吧,我不看就是了。”薛靖七哭笑不得。
“至于。”易剑臣认真答道。
“忽然觉得有点热,可能是快要冬去春来了。”易剑臣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口干舌燥,尴尬地笑道。
“我也觉得。”薛靖七笑了下,去桌旁倒了杯冷茶,递给易剑臣。
“多谢。”易剑臣接过茶杯,手指碰触到薛靖七微凉的手指,心弦一颤,指间有些发烫,两人目光对上,又再次错开,她立刻松了手,他握住茶杯,侧着身子,仰首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饮入口中,却分毫未起到清凉冷静的作用,甚至化作流焰,点燃心火。
“这段日子,你过得怎样?”易剑臣决定转移话题。
“一个月不到,发生了不少事。”薛靖七苦笑,神情有些落寞。
“我也是。”易剑臣将茶杯放回桌上,笑叹道。
“如果你愿意,讲给我听吧。很多事情说出来,要比藏在心底里要好。”易剑臣示意薛靖七坐下。
“好。”薛靖七微微一颔首。
窗外地上的纸卷被风吹得滚了几圈,跌落石阶,停在一个人的脚边。
陆夕颜捡起来,有些茫然地展开纸卷,看到了画上的女子,目光一紧,抬起头来,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易剑臣的屋子,半支着的窗子内,依稀看见易剑臣与薛靖七两人坐在桌旁有说有笑,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暧昧气氛透了出来,她又低头看向手中的画,心像是被几千根银针扎穿了,难受得连呼吸都疼痛,双手颤抖着将画揉作一团,攥紧在手中,微微闭上眼睛,疾步离开这里。
若薛靖七不是杨书言,易剑臣怎么可以喜欢上她。他不是说,放不下杨书言,也不会再喜欢任何
人么。他这样做,不是自毁誓言么。
若薛靖七是杨书言,那便不能再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