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愣了下,而后平易近人地淡淡一笑,敛去了平日的威势与霸气,此刻的他仿佛就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江湖人而已。
“靖七就交给言姑娘了。楚某就不打扰了,如有什么需要楚某帮忙的,言姑娘尽管开口。”
言子清礼貌地一点头。
楚立点点头,开门出去,关牢了房门。
言子清将目光移回了薛靖七抓着她手腕不放的手上,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想办法掰开她的手指将自己的右手拿回来。她倒不介意让薛靖七一直抓着她的手,但她离开百草谷快马加鞭赶过来找她,是给她治伤的,耽搁不得,可不是坐在地上陪着她一起昏睡的。
她终于用力掰开了薛靖七冰凉的手指,将自己隐隐作痛的右手给抽了出去,准备起身去拿行囊里的药瓶。却不料抽出手的那一刻,薛靖七竟倏地落下泪来,泪水打湿枕头,洇染一片,手指渐渐收拢,无力落在床沿。
言子清蓦地一阵心疼。忽然明白过来,有些后悔将手抽了出去。
她发了一会儿怔,转身去行囊里找了个小巧精致的白玉瓷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给薛靖七喂下。而后便在床边坐下,垂眸注视床上人良久,无声叹息,轻声道:“生死无常,这世上,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多了去了。情深义重不是坏事,但有时也要洒脱些,看得开些,不要拿自己身体出气。阿卓姑娘一定不希望,你有什么事。薛靖七,如果你听到我说的这些话,觉得有几分道理,就赶紧振作起来,把身体养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不让她在九泉之下,还为你担心。”
外面的风雪更大了,冷风从门窗的缝隙渗进来,笼在纱罩里的烛火摇曳着,灯花爆裂,灰烬在火焰中绚烂绽放。
楚中天在雪中缓步前行,天青色衣袍被猎猎长风吹得翻飞飘扬,他怀揣着瓦瓮仰头看向卷来漫天飞雪的天际,嘴角微微上扬,笑道,“阿卓,你看见
了么,又下雪了。”
“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