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姑娘,阿靖她…大概还需几天,才能醒
来?”
言子清笔下不停,微微蹙眉,温和答道,“她的情况很奇怪,是个说不清的矛盾体。她身体状况很不好,脏腑很脆弱,本不适合练武,却打通了任督二脉,还有着颇为霸道的内功;她身上的好几处创伤都足够致命,但生命力却又很顽强,一旦找准治疗的法门,她恢复起来,也是要快于常人的。我自小跟师父学医,见过数以千计的伤患,却从未见过她这种。”
阿卓有些发愣,“所以你的意思是…”
言子清写罢搁笔,抬头看向阿卓,不再蹙眉,安抚道,“我的意思是,她此番恢复,比我预想的要快。七天之内,应当就能醒来了。”
阿卓展颜一笑,眼睛湿润,叹道,“那就好,那就好…”
言子清眼带笑意,轻声道,“她有你们,很幸运。”
阿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言姑娘在,是她最大的幸运。”
言子清不着痕迹地一笑,却见阿卓忽然隐约变了神色,右手下意识地捂住腹部,眉头轻蹙,似乎在忍着什么疼痛。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言子清再次蹙起眉,担心地看向阿卓。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饮食时间比较乱,肠胃不舒服,过几天就好了。”阿卓不着痕迹地将手放下,冲言子清笑着摇摇头。她大概知道自己腹痛的原由,她也知道言子清医术了得,她不希望这件事被任何人发现。
“手给我。”言子清声音不重,但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真的不用了。”阿卓尴尬地笑,想要逃走。
言子清无言地望着她,阿卓对上她的目光,苦笑连连,最终还是乖乖坐在案前,伸出了手。
言子清给阿卓把脉,素来淡然的神色却起了波澜,她看向阿卓,后者却垂着眼睛,看向空处,有意躲开她问询的目光。
言子清松开了手,思忖片刻,轻声问道,“你曾长期服用过…”
不等言子清说完,阿卓便默然点了下头,也没有说什么,却很坦诚。
言子清微微蹙起眉,见到阿卓的反应,她大致猜到了些。想必她有难言之隐,便不想戳她痛处,只是声音极轻隐晦地问,“你可知,长期服用此药的后果是什么…”
阿卓鼻尖微酸,哑然失笑,沉默片刻,轻轻摇摇头。
“很可能…以后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言子清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措辞能委婉些,便还是直白地说了。
阿卓眼眶泛红,抬起眼看言子清,却是笑着的,“其实我大致也猜到了…言姑娘,答应我,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他们几个。”
言子清却有些惊讶,“包括薛靖七么。”
阿卓点点头。
“其实,这也不是绝症,你还年轻,身体素
质好,我可设法为你长期调理,时间长了,还是有恢复的可能…”言子清语重心长道。
“不必了,”阿卓笑着打断了言子清的话,站起身来,诚恳地躬身行了一礼,“阿卓谢过言姑娘美意了,这毛病…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姑娘不必为我费心。只要阿靖她能好起来,我就…没什么牵挂了。”
言子清听阿卓所言有些哀意,心神一动,刚想再继续劝说,却见阿卓行了一礼后便立刻出了屋,逃也似的,离开了。
言子清缓缓回头,神情动容,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