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寒石转过身,神情严肃起来,腰背也挺得笔直,快步走向那个屋子。
门没关,留了缝隙,夏侯寒石轻轻推开门,发现床榻上一床被子里裹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睡得正香。那老人看起来很普通,并不像有通天本事之人。
夏侯寒石走进去,反手将门关上,站在一旁,躬身行礼,轻声道:“老先生,晚辈有一事请教。”
老头子竟立刻醒了,扭过头来瞅着夏侯寒石,笑道,“老先生?这称呼倒是新奇,总算不是什么大师了。”
夏侯寒石见老头子心情不错的样子,也暗自松了口气,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老头子给堵了回去。
“提前说好了,不准问我任何问题,老头子
要继续睡觉了。”老头子抢在夏侯寒石之前语速极快地说完,便扭头继续睡觉。
“…”夏侯寒石微微皱眉,一时之间愣在那里,躬身行礼的姿势亦未改变,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头子背对着夏侯寒石侧躺着,此刻又睁开了眼,转了下眼珠,却并没有转过头来,只是闷声道,“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你想要的答案,我给不了。”
夏侯寒石凛然一惊,佯作惶恐道,“老先生所言,晚辈不明白。”
“万事万物皆由契机牵引,时机未到,再费心费力也是枉然。你是聪明人,能明白老头子的话。趁首领还没发现你,速速离去吧。”老头子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呼吸绵长,似乎是真的立刻睡了过去。
夏侯寒石还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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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心烦意乱的夏侯寒石,也忘记去伪装,只是皱着眉头急匆匆地往后山出口的方向走去,却不
料正迎面撞上墨门剑契的首领。
夏侯寒石此刻满心只有那个预言者与七星剑下落,撞见首领也只是微微一愣,连行礼都忘记,只是低着头匆匆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斗笠遮住容貌的首领微微偏了下头,身子凝滞一瞬,又继续前行,而夏侯寒石却在走出几步远后,忽然驻足回望,见到首领墨色的袍角消失在拐角。他忽然觉得不太对劲,他方才显然露出了马脚,也没有对首领行礼,按道理那首领应该起疑心,叫住他问话才是,怎么会,装作没看见他似的,就那么擦肩而过了呢。
夏侯寒石眉头蹙得更紧,这墨门剑契的首领也有问题,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管怎样,还是先回去再说。
既然预言者都说了,时机未到,再费心费力也无用,他又何必独自操这个心。倒不如学那司徒老儿,只操心自家孩子,也不管江湖的情势有多危急,反倒中楚立的意。他可真是,费心费力又不讨好。
万事万物皆由契机牵引,那七星剑出世的契
机又在何处?
大家究竟都在等什么。
他不想等,但却也不得不等,真是令人心中不快。
楚中天又在屋顶上待着了,他心急如焚却又百无聊赖地叼着一根竹枝蹲坐在屋脊上发呆,望着那片苍翠的大湖,神游天外。
薛远真的把心放在肚子里,出谷买酒去了。
小药童在屋外的石碾子上碾着草药,时不时抬头仰望屋顶上的楚中天,叫他,也不睬,也不知道那家伙在看些什么。小九学着大人的神态幽幽叹了一口气,他好羡慕楚中天的功夫,像只雀儿一般,轻轻巧巧就飞上了屋顶,他怎么就,死活也跳不上去呢。
屋内药雾缭绕,热气升腾,言子清正聚精会神给坐在木桶中药浴的薛靖七施针,阿卓在一旁打下手。在薛靖七左臂施完最后一针的言子清,直起身来,走到枫木案旁坐下,在本子上记录下每日的疗程与薛靖七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