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躺在旁边的呼呼大睡的夏侯渊。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这里又是哪儿。
容尘蹙起眉用手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头还是难受得紧,自从那夜到达落日城后,凶险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根本无喘息之机,众人两天三夜未眠,负伤力竭,心力交瘁,肉体凡胎怎么可能支撑得下去,也难怪他和夏侯藏身货车中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并且睡得很死,连何时被人抬走都没有知觉。
他环顾室内,看布置似乎是寻常的客栈客房
。他又摸了摸身上,也没有少什么,就连唐川谷借给他的那柄长剑,也在不远处的木桌上搁着。
他去拍夏侯渊的脸颊,“夏侯,你醒醒!夏侯渊!”
夏侯渊先是不耐烦地伸手去挡,后来气急败坏撑开眼皮,看见了容尘凝重的神情,还有自己所在的陌生地方,才恍然醒了过来,坐起身来,一脸惊悚道,“这是哪儿!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那个疯婆娘还有棺材脸呢!”
“…”容尘幽幽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转身下床。
“难道我们被罡气盟来支援的人给救下了!”夏侯渊脸上浮起一丝喜色。
“不知道。”容尘慢条斯理道。
“哎——几夜未眠真的太难受了,这觉我都没睡够呢,你干嘛把我叫起来。”夏侯渊努力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又躺倒在柔软的床榻上,抱着旁边的枕头闭上了眼睛。
“夏侯少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大了?
!”容尘惊得一挑眉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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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不明,你就敢继续睡?!”容尘无奈地扶额。
“我真他娘受够了!本少爷什么都不想管了!这几天丢了断水剑不说,我的腿也伤成这样,屁滚尿流一路奔逃,没觉睡,没饭吃,没水喝,还要时刻提防那几个变态杀手,我活这么多年就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受够了!就算下一秒疯婆娘和棺材脸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想管了!死了就死了吧!睡了!”夏侯渊忽然噼里啪啦一顿臭骂,似乎是把压抑了这么久的怒火与憋屈全数宣泄了出来,而后便不管不顾抱着枕头继续睡,赌气一般。
“…”容尘猝不及防,愣在原地。
他眯起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夏侯渊这名门世家大少爷真的是从小养尊处优惯坏了,以为自己跟随父亲斩杀了一些魔教妖人就算是横行过江湖的大侠,一遇到落日城这种危险的情况,就开始忍受不住甚至破罐破摔起来…作为他的好哥们儿,他真的不禁有些担心,夏侯渊能在这腥风血雨的乱世江湖里活多
久,若没有夏侯家的荫蔽,他一个人究竟能走多远。
虽然他自己也是出身名门世家,但父亲去得早,母亲又不是江湖中人,只是苦心经营江南偌大的家业,若不是他将父亲的武学给继承下来,恐怕容家就要退出江湖了吧。他太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不依仗任何人,习惯了人情世故,冷静戒备优雅有分寸地应对一切人和事。
容尘笑着摇摇头。
他虽然和夏侯渊从小玩到大,也都是名门后裔,但本质上却不是一路人。
门外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容尘心神一凛,手摸向了桌上放置的那柄长剑,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