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她的眼泪是在一瞬间落下的。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做了很多坏事,并不是个好姑娘,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易剑臣微微怔住,似乎是没料到陆夕颜会有此一问。
“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说什么傻话,”易剑臣笑了笑,“就算做了什么坏事,我想你也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或者只是被什么暂时蒙蔽了双眼…再说了,你可是我易剑臣喜欢的姑娘,我喜欢的姑娘可是天下第一好的,绝对不会是坏姑娘的。”
陆夕颜先是感动地潸然泪下,后面又被他这套“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论断给逗笑,笑中带泪,回敬道,“嗯!我陆夕颜喜欢的人,自然也是天下第一好的!”
“哎哟,累死我了快抱不动了!”易剑臣嘿嘿一笑,却立刻转移话题,插科打诨起来。
“我这么瘦,你竟然嫌我重!”陆夕颜佯作
发怒,揪住他的耳朵。
“哎,这根羽毛太重了,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羽毛呢!”易剑臣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跑得更快,想要赶紧回到就在前面的小木屋。
陆夕颜幸福地搂住他的脖子,满眼尽是笑意,不再有一丝戾气。
她忽然想一辈子都留在这里,再也不醒过来了。
此刻的罡气盟,寂静无声。
阿卓重新煎了药,端进屋来,在桌上放下,转身关了门,想要去给薛靖七喂药,却被易剑臣拦下。
“阿卓姑娘,让我来吧。你再不休息一下,身体会撑不住的。”易剑臣见到阿卓脸色不太好,想起早上看到她煎药时站着睡着的情形,便抢在她前面端起药碗,对她关心道。
“我没关系的,还是我来吧。”阿卓笑着摇摇头,想要去夺回药碗来,然而易剑臣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却看得她有些窘迫,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在
桌边坐下。
“你先睡会儿吧,哪怕是趴着休息会儿,我看你似乎很久都未合眼了,脸色很不好。你的身体如果也垮了,那就不能再照顾靖七了。”易剑臣见到阿卓乖乖坐在桌边却仍是不放心的样子,不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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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卓哑然失笑,点点头。
易剑臣将药碗放在床边的方凳上,扶昏迷的薛靖七坐起,在背后塞了个枕头,让她靠着。而后左手端起碗来,右手用勺子舀起一勺汤药在嘴边徐徐吹凉,而后小心细致地将汤药送到她的嘴边。然而薛靖七此时根本无法自行张口吞咽,药汁同昨夜阿卓喂药时一样,大半溢出,只有少量勉强湿润了她干裂无血色的唇,根本没喂进去多少。
他急忙抬起右手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溢出来顺着下巴流下来的药汁,心里一阵难受,怔了怔,再次吹凉一勺仔细喂去,然而药汁依旧溢出大半,他再次用衣袖去擦,已经完全把自己衣袖当成抹布用了。
见到易剑臣照顾人能够如此细心,没有像小
天那样直接搞得手忙脚乱,阿卓算是松了口气,放心下来,便再也捱不过滚滚的倦意,趴在桌上沉沉睡了过去。
易剑臣反反复复这样喂了六七勺,发觉薛靖七根本没喝进去多少,基本上都浪费掉了,这样不是办法。看着她眉头一直皱着,一直不停地冒虚汗,脸上毫无血色,触手所及身上一片湿凉,身子虚到了不能再虚的地步,必须大量补水服药,然而却喂不进多少水和药,心肠仿佛被揉碎了,心疼地不忍再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易剑臣放下药碗,转头看向阿卓,刚想问她些什么,却见到后者已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硬是将差点脱口而出的“阿卓姑娘”给吞了回去,不忍吵醒她,欲言又止地转回头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怔怔地盯着手中的药碗看了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