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左手端碗坐在床边舀了一勺汤药徐徐吹凉,对着薛靖七干裂无血色的唇齿间喂去,然而昏迷不醒的薛靖七无法自行吞咽,药汁大半顺着嘴角流下,阿卓急忙将勺子放回碗里,右手抓起床边准备的细布擦去溢出来的药汁,抓着细布的手指渐渐缩紧,眸色看不真切,细微若无地吸了一口气,继续喂着汤药。
然而每一勺药汁都溢出大半,阿卓却并未停下,仍是认真地重复着,喂一口,擦一下。一旁注视良久的楚中天再也看不下去,忍不住地心疼,还有焦虑,“阿卓,小七她根本没喝多少药,这样喂下去也不是办法…”
阿卓的额间和鼻尖早已布满细小的汗滴,也顾不得抬手擦一下,端着药碗顿了顿,眼里满是血丝,黯然哑声道,“阿靖她失血过多,又一直在冒虚汗,人已经虚脱了,如果再不饮水服药,她的身体根本
撑不到第七天…可是要喂她汤药和水,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其他的办法吗。”说着,抬眼望向楚中天,似乎渴望在他那里找到一丝希冀。
楚中天哑口无言,心碾碎了般痛,无措地低下头,微微摇了下头,没有勇气再看向靖七和阿卓。
“汤药虽然大部分都洒了,但庆幸的是,阿靖还是喝下了一些。我们多熬些药,多备些水,毫不懈怠地喂她喝下去,还是有效果的。”阿卓见到楚中天自责懊悔的模样,心里一阵阵难受,收回目光出言安慰,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明天我们会让郑齐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着我们去找江少右那家伙,我不相信他解不了自己下的毒!这段时间就辛苦你照看小七了,寻医找解药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小天…”阿卓闻言有些激动,那江少右和郑齐都狡诈得很,她怕楚中天也被算计,有什么差错,要知道在这世上她在乎的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阿靖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她实在是害怕。然而话脱口
而出后,却又欲言又止,直到楚中天对她抛来询问的目光,方镇定道,“平安回来。”
楚中天愣了下,抿唇一笑,拍拍胸膛,“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我如果出事了,谁来照顾保护你们俩。”
阿卓心里一暖,对楚中天点点头。喂完一碗玉蟾异草汤后,将碗递给楚中天,扶薛靖七躺回去,盖好被子,在被窝里,双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希望她能感受到他们给她的力量,撑下去。
练功室内,烛火摇曳,剑光闪烁,楚子钰心中憋闷压抑,只觉一块大石坠在心上,呼吸都困难。罡字决这几日已基本练熟,也达到了楚立提出的要求,出一剑众烛一分为二而不倒。然而今夜剑锋划过,烛火剧烈摇了摇,蜡烛岿然不动,连一丝裂痕都没有,他愣了愣,目光移到剑上,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他心不静,连削断一根蜡烛都做不到。
不耐烦地将长剑随手一掷,“呛啷”一声掉落在地,他也不去理会,大步走到台阶处坐下,焦虑
而又失落地用手撑着头,皱起眉来,陷入沉思。
靖七有难,他却什么都帮不上,连在旁守着照顾她都不能够,越发觉得自己无能,就像一个笑话。解药…父亲他们明天要去找江少右讨解药,他何不抢先一步,拿到解药,如此不仅能早日让靖七脱离苦海,还能让众人感激他,不再有意无意疏远他,不把他当自己人看。
在心里打定主意,站起身来拾起剑收回剑鞘,急匆匆地往自己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