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中天咬了咬牙,胸膛剧烈起伏几下,用力
将剑收了回去,向旁让出一步,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应声道,“是。”
楚子钰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看着父亲和楚中天匆匆离开,而屋内的卓辰、司徒念和阿卓则个个神色愤懑,与楚中天无异。气氛尴尬,他也没有询问前因后果,这种事情回头问问父亲,就好。
还未走到正气堂,远远便看见里面有两人立着,年长者身穿不失贵气的便服,年少者打扮贵气,衣襟处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白色包扎布条。
“楚盟主,别来无恙啊。”郑濂笑笑,客气地开场。
楚立微微一笑,示意郑濂父子入座,自己则在旁边坐下,楚中天立于身侧,眸色阴暗,神色看不真切。
郑齐抬眼见到楚中天,脸色变得难看,正巧两人目光相撞,楚中天面带杀气,郑齐冷笑一声,别过脸去。
“府君方回扬州就风尘仆仆来到这里,不知
是所为何事?”楚立客气问道。
郑濂面色稍微有些窘迫,见楚立此次语气虽然客气,但却远远不如往日,连吩咐弟子奉茶招待都省去了,单刀直入,开门见山,这可不像他从前待人接物的风格,心中不免有些疑虑和不安。“咳,郑某是为犬子之事而来,不知楚盟主门下薛靖七何在?”
“府君找他做什么?”楚立面不改色笑问。
“薛靖七前夜劫狱,大闹府衙,重伤犬子,郑某此次前来,是想跟楚盟主讨个说法。”郑濂神情严肃起来。
“真可笑!恶人先告状!小七被你这十恶不赦的儿子害得几乎丢了性命,我们又跟谁去讨说法!不要以为当个官就有什么了不起,可以为所欲为,滥杀无辜!”楚中天怒不可遏,张口骂道。
“住口!”楚立疾声喝止。
郑濂变了脸色,颇为羞赧,“你这黄口小儿在胡言乱语什么!”
“给府君道歉。”楚立沉声命令道。
“我呸!”楚中天怒极反笑,朝着郑濂父子就是一声粗口。
郑濂大怒,拍桌而起。
郑齐却神情微妙,甚至有些激动,抢在郑濂前面问道,“你说什么?薛靖七几乎丢了性命?!”
楚中天怒而拔剑,楚立起身衣袖一拂反手将其长剑按回鞘中,用目光示意他不可乱来。
见到楚中天的激烈反应,郑齐印证了心中猜想,江少右果然没骗他。想着想着,情不自禁扬起了嘴角。
“先不管他们二人究竟有何恩怨,靖七如今身中剧毒,命悬一线,时日无多,皆是拜令郎所赐,楚某今日也想跟府君讨个说法。”楚立眼带笑意,却毫无温度,对郑濂发出质问,再无客气。
薛靖七这丫头曾以为他楚立是畏惧权贵、欺软怕硬之辈,她真的不够了解他。罡气盟纵然要经营好与官府的关系,但也决不能任由鼠辈踩到头上来,戳着脊梁骨。本来他还不想这么早戳了这层窗户纸,
但既然恶人先来告状,他也绝不会再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