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观察识软肋
“我就在门外悄悄看一眼,确认他们平安,就离开。”
“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是啊。”
阿卓和薛靖七一前一后走在安和巷的胡同里,前者又是期待又是忐忑,后者则心乱如麻,在酝酿着措辞,想象着阿卓知道真相后可能会有的反应,在脑子里搜寻着应对之策。因为时不时出神,薛靖七总是一不留神走得过快撞到了前面的阿卓,阿卓一脸惊讶和疑问,她却只能笑称自己是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以防不测,所以没有看前面的路,说着还一本正经向四周打量了一圈。
阿卓一脸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加快了脚步,她知道,在外面耽搁的时间越长,越危险。薛靖七见状脚步一顿,无奈地抓抓头发,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七拐八绕走了很久,阿卓的脚步终于缓了下来,然而只是片刻功夫,她的脚步又忽然快了起来。
薛靖七心一沉,也立刻跟了上去。原来,家中的大门竟然未关,而是大敞着,有些不同寻常,阿卓顾不得其他,一阵心悸,冲进了院子里。下一刻,便是愣在原地,再也挪不动脚步和目光。
院落荒凉破败,一地枯叶残雪,显然很久无人居住无人打理了,地里的花花草草早已尽数衰败,明明是白天,却让人觉得透骨阴寒。薛靖七心神一震,看到那两处孤坟,一处有碑,一处无碑,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切。阿卓还立在原地,薛靖七却已经一个箭步冲进屋里,四处寻找,却没有半分人影,只有已经干涸多日变成深色的点点血迹。
这一幕刺痛了她的双眼,几日前在锦溪十里,还上演过这样的惨剧,今日又一次面临,心里五味陈杂,颓然摇摇头,退出了屋外。这血雨腥风还未彻底刮起,就已经搅得这么多人家破人亡,如果说穆平笙是因为身在江湖,躲不过这杀戮,那阿卓一家又做错了什么,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只是想过着自己平凡的日子,为什么竟会变成这样…
外面的扬州城热闹繁华一片祥和太平,这里
却如人间地狱,彻骨寒。
这么大的命案,却如一滴水坠入汪洋,掀不起任何波澜,甚至转瞬便被吞没,很快便被世人遗忘。
果然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阿卓…”薛靖七哑着嗓子朝阿卓走过去,脚步极其轻缓,声音也极其轻,就怕一用力,面前的人便轰然倒塌,再也无法触碰。
话音刚落,阿卓颓然跪倒,目光直直地望向前方的坟,失了焦距。
薛靖七脚步随之一滞,深深呼了一口气,不再上前。
她还未想好该说些什么,却见坟前的人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无声的笑,混合着簌簌落下的泪水,哀伤又凄美,她却忽然害怕起来,冲上前去,注视着,扶住她的肩膀,想让她先站起来。
“阿靖,是我错了…如果那日我答应嫁给郑齐,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我爹、我娘、我弟弟,都是因我而死的。无辜的人死了,而该死的人,却还苟活
着。”阿卓没有半分要起来的意思,眼睛直直看向薛靖七,笑道。
“你胡说什么!”薛靖七扶不起她,于是半蹲下身子,义正辞严驳斥,“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已经用尽全力去守护过他们了,他们也不可能怪你的。错的是郑齐,不是你,你可不要做傻事,不然更对不起在乎你、守护你的人。”
“我已经尽力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一切…或许我的命就是这样,注定沦落至此,注定牵累所有我在乎的人…”阿卓再也笑不出来,想忍住泪水,泪水却更加汹涌,心口很疼,也不知是心痛,还是伤势复发,只能用力攥住心口,想要遏制住什么,然而却更加无力,更加痛苦。
“命?!”薛靖七红着眼睛,抓住阿卓的肩膀让她抬头直视自己的眼睛,“阿卓你知道吗?如果命运真的无法抗衡,那我早在七年前就该死了!连算命的道士都说,我本不该活下来的,我的命运已经改变了,他已经算不出了。我现在不相信什么宿命,我能好好地活下去,你也能。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