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外衣,吹熄了蜡烛,拉上了被子,很快就累得昏沉沉睡过去,只余蜡烛上那缕青烟,还在缓缓上升,弥漫在室内。
易剑臣的屋子黑着,然而他却仍醒着。也不能说是醒着,这种状态,似乎可以称之为,半梦半醒。
他已经试着打坐入定整整两个时辰了,但这两个时辰都以失败告终。
第一个时辰,心乱,不平,难以放空自己,总是有杂念,就如同波澜起伏的水面,努力想平静下
来,却太过刻意,总是泛起圈圈波纹。
第二个时辰,终于进入了无我状态,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也感觉不到外在环境的存在,一切都仿佛变为虚无,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在那个处处皆空的世界里,他耐心等候着龙渊剑法的蛛丝马迹出现,然而却什么都没有,直到忽然传来隐约的龙吟声,发自脚底,他心头一喜,急忙去寻,却动了妄念,再次清醒了过来,所有的景象全都恢复成空空荡荡静寂黑暗的屋内的摆设。
易剑臣又好笑又好气,恨不得立刻躺平睡个好觉,还入什么定、悟什么剑法。从内悟剑法,他还是头一回听说过,难不成自己还能创出一套剑法来。
不过薛靖七的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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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不是还听到了隐约的龙吟声吗,应该不是自己幻听,而是入定真的有了效果。他长长吁出一口气,稳住心神,也不打算睡觉了,郑重其事开始第三次的打坐入定。
气沉丹田,真气全部收归气海穴,化作龙渊剑气,游走周身奇经八脉,循环往复。与此同时,全
身放松,忘掉过去,忘掉现在,忘掉将来,忘记自己,忘记一切,抛掉意念和神识,将自己归于“空”的状态,然后闭着双目,什么都不想,优哉游哉似乎要就此这般睡去似的。
虚无中逐渐现出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自上而下望去,幽深墨蓝的潭水里,有一黑影四处游曳,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吟啸声,但也足以震动天地。
腰间的墨色玉坠渐渐亮起,发出莹润的光来,靠在床边的剑囊里,龙渊剑正一阵阵嗡鸣,微微颤个不停,似乎在感应着什么,又似乎又什么正欲冲出来。
睡在客房里的薛靖七脖颈上的白色玉坠也再度亮了起来,驱散着浓郁的黑暗,然而极度困乏沉沉睡着的她根本没有察觉到玉坠的异样,一动不动,睡得正香。
潭水逐渐升高,淹没了上空,那寒潭中的龙也愈发清晰起来。看它的样子,尚为幼龙,还未长成,只能在潭中活动,但那张牙舞爪的威势,已颇有王者之风。
还未完全适应寒潭的景象,那幼龙一声长啸,竟腾空而起,飞出了寒潭,盘旋于空旷无垠的田野之上。定睛一看,竟已成年,个头大了几倍,在田野上活动,风行草偃,所过之处,皆起狂风。
金色的飞龙在田野上飞的时间很长,已不知尘世中已经过了多久。细细地打量着飞龙的动作和神态,竟然颇有些哲学和武学的意味,易剑臣心如止水,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