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一厢情愿,是没有结果的。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越早放下,越不会受伤。”薛靖七手中的酒杯顿了顿,想起了自己,苦笑着饮尽。
“放下?呵…这个词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真能那么容易就放弃掉一个人,那还是真的喜欢吗?我又不是滥情的花花公子,怎么做得到说放下
就放下…”楚子钰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倒酒的时候洒出了不少在桌子上。
薛靖七手指紧紧握住了酒杯,低下头来,有些动容,又有些自嘲。
“还没有努力过就放弃,是懦夫!是怂包!薛靖七,我可以摸着良心告诉你,喜欢上你,我不后悔,我也不会放弃…苦就苦吧,没有苦,哪儿来的苦尽甘来呢?”楚子钰打开了第三壶酒。
薛靖七的心弦却是一动,在感情上,她一直是个逃兵。为了避免伤害,她选择了不开始。可是感情这种事,开不开始是自己能说的了算的吗…
也许,阿卓对小天,楚子钰对她,小天对她,她对易剑臣…感情的洪流真的都早已开始了吧,不然怎么会,已经放不下了呢。
楚子钰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眼睛红红的,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然而她终究还是抽出了自己的手,冲他一笑,竟然自顾自倒起酒来,一饮而尽。
楚子钰面色先是一阵失落,转而又自嘲地笑起来,笑得非常开心,酒一杯接着一杯,不再说话,
专注着和薛靖七的赌约,然而又似乎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夜色已深,云积如浓墨,夜雨淅沥,雨声渐大,眼看暴雨将至。
酒楼里的食客们皆已撑伞归家,偌大的酒楼此刻已经空空荡荡,只余店小二还在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最后的桌椅,客栈老板在柜台面带倦意地算着今天一天的进账。
薛靖七颓然放下手中的酒杯,重重地落在桌上,轻叹一声,抬手扶住额头,兀自摇了摇头,眼前的景物由清晰变得模糊,又由模糊变回清晰。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只觉浑身燥热,头重脚轻,有点难受,但又有些痛快,心底里压抑许久的东西也奔涌而出,不再束缚得难受。
看到对面已经醉倒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楚子钰,薛靖七强撑着桌沿站起身来,没轻没重地推了他一下,然而后者却纹丝不动,看来在打烊前叫醒他是很困难的了。转头看到窗外滂沱的大雨,薛靖七拿起靠在桌沿的油纸伞想要转身离去,却又站住脚,回头
看了楚子钰一眼,想起他借酒浇愁强乐还无味的哀伤神情,心里一动,走回桌前将油纸伞靠在了他身边的桌沿上,然后去柜台代他结了酒账,冒着大雨冲了出去。
“哎这位少侠外面下着雨呢!”店小二目瞪口呆地看着薛靖七没有带伞就冲入雨中,还想告诉他酒楼里有多余的油纸伞可以借给他呢。
雨越下越大,扬州城的街道上已经鲜有人烟,店铺里的人都提前收拾关门,街边的小摊小贩也都没了人影,只余空空的摊位和货架还承接着雨水的冲刷。
被冰冷的雨水洗面后,薛靖七神志已经清醒了一些,但又好像更加怅惘迷醉了。抬臂挡雨在雨中奔跑,希望快点赶回罡气盟,长靴踏过积水,击碎了一处处水洼中的倒影,也溅得满身都是,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积水。
她此时都忘记了自己身怀轻功,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徒步跑回去。但也许在雨中奔跑的过程,可以让她逐渐认清自己的心吧。
听闻窗外风雨声大作,易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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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在远处隐约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竟然冒着大雨踉跄走着。易剑臣定睛一看,竟是薛靖七,没有打伞也没有避雨,在雨中失魂落魄地前行着,不由得大吃一惊,也顾不得回屋拿伞,径直大步流星冲入了雨中,赶到薛靖七身前。
“靖七,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也不撑伞,也不赶紧回屋避雨,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易剑臣抓住薛靖七的肩膀,心急地关切道。
然而薛靖七抬眼看向他,呆呆的什么都没有说,神情却是有些动容。
“你喝酒了?”纵使大雨已经冲散了薛靖七身上的酒味,易剑臣灵敏的嗅觉还是感觉到了。
易剑臣抓住薛靖七的右胳膊,小跑回到了屋檐下,避着雨,问道:“你伤还没好,又淋雨,不赶快处理一下会发烧的,你的房间是哪个,我送你回去。”
薛靖七感觉到自己眼前的景象又有些模糊,再次甩了甩头,眯起眼睛打量着已经有了重重影子长得都一模一样的房间,迟疑了片刻,抬手指向右手边第一个房间,“那个。”
易剑臣闻言却哑然失笑,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我的房间。”
薛靖七皱起眉头单手扶着连廊的柱子,脑袋里一片混沌,此刻已经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你果然喝多了,酒量不行还乱来,实在不行你就先到我房间等着吧,我去找小天。”易剑臣说罢就要拉着薛靖七向自己房间走去,谁知一拉之下竟然没有拉动,不由得有些疑惑和诧异,转头看去。
“易剑臣,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薛靖七忽然笑出来,眼神却又有些迷离,明显是醉了。
薛靖七倒是第一次叫他的全名,易剑臣不由得有些诧异,甚至是不习惯。看着眼前之人一脸认真的模样,他知道他醉了,于是笑道:“是好兄弟。”
出乎意料的是,薛靖七却吃力地摆了摆手,
怅惘道:“这个答案我不满意…还有别的吗?我和小天还有卓辰,对你而言都是…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