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白云宗内,却正平静地下着一盘棋。
一袭白衣的卓辰正拈着一枚白玉般的棋子,沉吟着,聚精会神地观察着黑白两方的局势,然后“啪”的一声,一子落下,笑吟吟地看着坐在对面一身玄色衣袍的严肃老者。
“如今形势很是不妙,有一股隐在黑暗中的
势力,正在一步步地牵引着整个武林将矛头对准我们,欲拿我们白云宗当他们的替罪羔羊。我们的敌人除了以罡气盟为首的名门正派,还有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势力,都到了这个地步,少主你还有闲情雅致找我陪你下棋?”石秋风脸色很是阴沉,再也无法心平气和地将这盘棋继续下去,于是一拂袖,棋子四下溅落,打乱了这一盘未完的棋。
“喂喂,石长老,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看到自己要输,就毁了这一盘棋?还好我过目不忘,能把这盘棋恢复回去。”卓辰佯装不开心,耐心地将黑子和白子都放回了棋盘的原位,“还有,你刚刚说漏了一点,我们敌人除了他们,还有天罗堂,人家可是巴不得我们被正道所灭,他们好一家独大。”
“呵,他们天罗堂目前还没有这个胆子,毕竟如果没有了我们这道屏障,下一个被灭掉的就是他们。若说他们与正道联合对付我们,那也是不可能的,就他们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不可能改邪归正的,那些名门正派也不是傻子。”石秋风冷冷地看着又放置回原位的棋子,不屑地说道。
“伤脑筋,真不知道那个神秘势力是站在哪一边的,若说是正道,那消灭白云宗本就是他们的使命,栽赃嫁祸也没必要,但若说是邪道,我们被灭掉,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真不知道他们下了怎样的一盘棋。”卓辰摇摇头,继续端详着棋局。
“真是荒唐!没想到我们堂堂白云宗,竟然也能被当成一枚棋子,任人摆布。”石秋风的眉间皱起一个川字,太阳穴处突突地跳着,又一个拂袖把棋子都打乱。
“…”卓辰也没耐心再次重演一次棋局了,他知道石秋风心不在此,这盘棋也没什么好下的了,于是也撂了棋子,向后一靠,“他们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但说不定,他们也被谁当作了棋子呢。这偌大的天下,就是一个棋局,每个人都是棋子,石长老又何必如此动怒呢。”
石秋风抬起右手揪着鼻梁,并不言语。
“父亲那年得到龙渊剑的消息,带人围攻试剑山庄,却从此下落不明,就是被当作了一枚棋子…”卓辰漫不经心地说着,手中捏着棋子的力道却缓缓
加大。
石秋风闻言却忽然眼睛一亮,探身说道:“会不会,当初给宗主送信之人,就是那个神秘势力的幕后之人。而这偌大的一盘棋,就是为了灭魂和七星龙渊!”
卓辰也微微皱起了眉,不置可否。
“可恨,当初送信之人的身份,只有宗主一人知晓,而宗主却不知所踪,多半是被灭了口。”石秋风沉吟道。
“我不相信父亲已经死了。”卓辰攥紧了拳头,眼睛也蒙上了一层寒气。
石秋风顿了顿,转移话题道:“既然找不到宗主,那线索只能从灭魂和七星龙渊找起。灭魂自当年天方鬼域一役后,再无消息,所有知情人也基本葬身地下,所以整个武林,黑白两道,都开始转而寻找灭魂的克星,七星龙渊。”石秋风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道,“那个神秘势力一定也在找七星龙渊!他们当年挑起白云宗和试剑山庄的战火,就是为了坐享渔翁之利,得到龙渊剑。谁知,龙渊剑根本不在
试剑山庄,他们定不会死心,如今一定还在借黑白两道之手,去找七星龙渊剑,所以我们只要根据这条线索,就能…”
“不错,我昨日前往试剑大会观战,就是为此。”卓辰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拿起他的玄铁折扇,“七星龙渊剑主的人选,我心里已有了大致的猜测,所以我明日就要离开,隐藏身份混入他们之间,一同寻找线索。”
石秋风却愣了半晌,原来卓辰早就有了计划,方才那一场谈话,竟只是用来让他明白一切的。
“还有,还要请石长老看好你手下的那些人,近些日子不要太嚣张。不然白云宗的罪名,可是要坐实了,让我遇到,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说罢,卓辰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石秋风看着卓辰的背影,颇为好笑地冷笑了一声,这臭小子卧底到正派中去,还真把自己当正派了,白云宗的门人若不作恶潇洒,那怎么不直接解散了从良去。不会手下留情?难不成他还要亲手毁了他老子的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