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叫你去大堂!”明月在门口轻声扣门喊道。
“这个时候叫我去大堂干什么…”司徒念奇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薛大哥,好好休息,明天念儿还等着你指点功夫呢。”司徒念回首笑靥如花。
楚中天还没从上一个震惊里走出来,又陷入了下一个震惊。
薛靖七一脸人畜无害地笑着,点点头,挥挥手。
将司徒念送出屋子后,薛靖七轻轻关上门,转过身来的那一刻,松了口气,眉间的笑意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隐忍的痛苦。
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体内的真气也失了秩序,四处乱窜,冲撞得整个胸腔翻江倒海,快要炸开似的。于是几步来到床前,连靴子都未脱下,一撩衣衫下摆翻身上了床,盘膝而坐,催动气海内的真气运转周身去压制体内横冲直撞的真气。
一直站在窗边的楚中天此刻幽幽地叹了口气,闷声道:“你果然一直都在逞强。”
过不多久,正在打坐调息的薛靖七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听到楚中天的话,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她其实并未遮掩,这点内伤对于一个常年习武之人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是…对她而言,怎么会这么难痊愈。
多年的默契,薛靖七纵使没有说话,只是一
个动作、一个眼神,楚中天便已会意。他知道薛靖七在疑惑什么。
“六年前,你的五脏六腑都受到重创,纵使伤势痊愈,你的身体也已经大不如从前。尤其是你的脏腑,很脆弱,根本禁不起再受内伤…这也是我当时为什么如此担忧的原因。”楚中天说着,又叹了口气。
他所言非虚,他自己当时也受了乾一掌,所幸乾并未用十成的功力,再加上天生身体康健,恢复能力很强,所以现在基本已经无碍。
“叹什么气啊,我又不是要死了。”薛靖七闭着眼睛运功,却能分神笑着打趣楚中天,“我现在还能活着,还能学武,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其他的,也不必多求。”
“要不要我帮你?”楚中天心疼地看着脆弱的薛靖七,想要运功帮她一起疗伤,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是府中来了很多人。
“不必了…外面是发生了什么?”薛靖七笑
着拒绝,听到屋外的动静,好奇心大发,于是话锋一转。
“我去瞧瞧。”楚中天打开门,却又回头对薛靖七嘱咐了一句,“你可别再分神了,专心疗伤,万一一不留神再来个走火入魔,我可救不了你。”说罢,转身关上屋门,轻手轻脚地往司徒府大堂的方向走去。
此时刚刚入秋,白天还比较长,纵然已经是酉时时分,太阳还未下山,视线也还比较清晰。
听墙那边的脚步声,明显是一群人,脚步沉稳,错落有序,当是练家子,都是学武之人。明目张胆地凑热闹不太好,于是楚中天抬头看看旁边的那棵高耸入云的葱翠大树,嘴角-->>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一勾,脚下发力,身姿轻盈敏捷地窜上了树,藏身在茂密的树冠里,找了处比较牢固的枝桠,伸了个懒腰斜倚其上,嘴里叼根嫩枝,懒洋洋地打量着前方地面上的众人。
约莫有十几个人的样子,为首的长者一袭青衫,手执折扇,后面的年轻人都身着统一的服装,皆
是月白长袍、月白长靴,腰间和手腕处都被束紧,手持剑鞘,看起来蛮英姿飒爽。
楚中天咂了咂嘴,这是哪门哪派啊,怎么在这个时辰集体到访司徒家。唉?这身打扮有点眼熟啊…可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楚中天挠挠后脑勺,不去顾这个,看到所有人都进了大堂,他也纵身一跃,悄然落地,闪身到大堂外的一个侧墙死角方位,继续凑着热闹。
“父亲!”司徒皓看到司徒延后,一个箭步冲出来,一撩下摆在司徒延面前跪下,弯腰磕下一个头来。
时隔十二年父子重聚,司徒延也激动地红了眼眶,看着已经长大成人丰神俊朗的儿子,忙不迭地将儿子扶起,情深义重地在司徒皓肩膀上重重拍了拍。“我的皓儿,回来了。”
白小生在心中感慨,难怪司徒皓平时那么高傲、目中无人,原来他家竟然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司徒家。
司徒延对杨牧成一抱拳,笑道:“杨掌门这十二年来教导犬子,辛苦了,司徒延再次道谢。”
杨牧成温和一笑,“份内之事,司徒兄无需客气。”
“哈哈哈哈,眼看十年一度的试剑大会将至,我就想着杨兄定会带着书剑门弟子们下山赴会,而我也八成有机会见上皓儿一面了。”
“早就猜到你思子心切,所以一下山就马不停蹄先来你这里了,把儿子拱手奉上,哈哈哈。”
“听闻此次试剑大会夺得榜首者,可赠好剑一把!杨兄门下俱是英才,可有夺得榜首的信心啊?哈哈哈!”
“司徒兄说笑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优秀的江湖后辈有的是,我此番带他们下山,便是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高手。”
在门外偷听的楚中天越听越感兴趣,书剑门?司徒念的哥哥?试剑大会?好剑?!楚中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自己早就嫌弃这普普通通的铁剑了,
他想要一把属于自己的绝世好剑。试剑大会,是个机会!一定把小七拉上。
司徒延的目光忽然悲痛起来,“哎,上一届的试剑大会,还是由试剑山庄主持的,如今易兄却…也不知那孩子现在如何了。”
司徒延只知易家少主逃了出去,却并不知晓他已拜师于杨牧成。
杨牧成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朝身后说道:“剑臣,出来拜见司徒伯父。”
司徒延一惊,而后看到自杨牧成的身后走出一个气质清雅、气度不凡的青年。
易剑臣对司徒延一抱拳,弯腰行礼,道:“晚辈易剑臣,见过司徒伯父。”
司徒延又是激动又是感慨,这孩子拜在杨牧成门下,易初云在天之灵,也当安息了。
此时司徒延又注意到书剑门众男子中,还有一个容貌清丽的姑娘,方才就和易剑臣站在一起,不由得嘴角一扬,指着陆夕颜对杨牧成笑道:“这是令
爱吗?小时候见她的时候,才这么小,如今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啊!”
话音一落,书剑门众人却集体变了脸色,一时之间,沉默无尽地蔓延。
看到众人的反应,司徒延却不知是说错了什么话,一脸疑惑地看着杨牧成。
杨牧成眼睛中的光有些黯淡,抬起眼看着司徒延,苦笑道:“小女…多年前已经离世。夕颜是楚盟主救下的孤儿,也是书言,生前的挚友。”
司徒延大为震惊,差点向后趔趄了一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但自己终究是一个外人,也不好多问,只是很愧疚提起了杨牧成的伤心事,动了动唇却不知道改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