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薛靖七绕口令式的一番话,楚中天无奈又气急,“那你要一辈子都这样疼下去吗!人总要向前看,况且你每次回忆往事都会痛成这样,说不定你的过去是无比冰冷痛苦的呢,你的失忆或许是身体上
的逃避和保护。若是这样,你还想找回过去吗?”
薛靖七面不改色,内心却早已波澜起伏,结合着自己昨夜回忆起的零星片段,小天的话未必没有道理,可是…可是她总觉得回忆中有人、有东西很珍贵,她想找回,想记起,她不能说忘就忘。
“想。”薛靖七再次看向桌上的太极玉坠,熟悉的疼痛也开始蔓延。
沿着薛靖七的目光看到了桌上的那个玉坠,楚中天不禁气急,一把抓起玉坠来,“就是这东西总是勾起你的回忆让你头痛是吧。”
薛靖七一惊,不顾伤势急忙伸手去夺,“还给我!”
看到薛靖七竟然变了脸色,气势汹汹来夺,楚中天一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力向外一抛,竟将玉坠从窗户扔了出去。
薛靖七身子一震,疯了似的站起身来想要冲出去捡回玉坠,不料却整个人摔倒在桌子下面。
楚中天心下一震,暗骂自己闯大祸了,急忙蹲下身子去扶薛靖七,一边真挚地道歉,“对不起,
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我先扶你回床上,我帮你找回来。”
不料自己的手却被薛靖七猛地甩开,“放开我。”后者强忍着伤口裂开的疼痛,拒绝他的帮助,自己用力扶着桌沿撑起身子来,不要命地一瘸一拐踉跄地夺门而出。
楚中天傻在原地,从没见过温润如玉的薛靖七发这么大火,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后,一个箭步冲出门外,找寻着薛靖七的身影。赶到屋外,看到不远处的薛靖七竟已找到了玉坠,左手紧握着它,就像握着自己的命。
楚中天站在后面,走过去也不是,回去也不是,只能无奈地站在原地。
头部的疼痛又开始似潮水般蔓延过来,薛靖七却仍是不移开看着玉坠的视线,脑海里像是有强光闪过,抽痛感更甚,包着纱布的右手不禁再次捂住了头。好像又有陌生而熟悉的瞬间闪过,浩瀚的星空流星坠落,竹叶飘零,漫天桃花纷纷落下,有一人面对着她,仗剑而立…
可是就是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他究竟是谁。
眼前一黑,薛靖七一个踉跄,左手也捂住了头,又是一闪而过的强光,头撕裂般的疼痛,紧闭着双眼,身形已是摇摇欲坠。
楚中天见状大吃一惊,想要冲上前去,“小七!你疯了!快停下来,别想了!”
“别过来!”薛靖七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愤怒中脱离出来,仍是抗拒着楚中天的接近,生怕他再次夺走她的玉坠。
“好,我跟你道歉,求你别想了,快跟我回屋休息,你的伤…”楚中天话还未说完,却见薛靖七竟喷出一口鲜血来,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楚中天五雷轰顶,颤抖着冲上前去,扶起薛靖七的肩膀,她的头却无力地仰在后面,鲜血也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看着薛靖七紧闭的双眼,楚中天又惊又怕,爹从天没亮就出门了至今未归,他一个人却又不知道怎么办,生怕薛靖七就这么被他害死了。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蹲下身子将昏迷不醒的薛靖七拦腰抱起
,奔回屋子。
“小七,你醒醒!我错了,你要是原谅我,就醒过来!别吓我啊!”楚中天眼前一片湿润,在床前看着毫无生气的薛靖七,心像是被碾碎了般疼痛。
这丫头脾气怎么就这么倔,而且这么容易认真,楚中天真是后悔不已。
“书言!”
易剑臣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才知道自己是做了噩梦。
既然是噩梦罢了,为什么自己的心会突然这么痛,这么害怕。
转头看向窗外还未完全天明的天空,昨夜的星辰在远处的黑暗中仍依稀可见,易剑臣思绪回到了昨夜,他孤身一人坐在最初的那个屋顶之上,看着辽阔的星空,心下怅惘,只觉物是人非。
书言,你知道那夜我对着流星许下的心愿是什么吗?
我想守护你一辈子。
然而…
易剑臣自嘲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