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又在取笑我,我一闺阁女子哪里懂得那些。”
陈玉礼故作深沉点了点头,将她藏起来的惶恐看在眼中,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压下心口的燥热。
“喧儿说的是,放眼整个启元,有胆识有魄力当属郡主容华。”
容华郡主。
顾静研在心中思忖,容华郡主是定西将军之女,自小在渭西长大,是这永安城内贵女羡慕又不屑的存在。
“殿下似乎对郡主很不同。”
“孤闻到酸味儿了。”
顾静研不语,新婚三日,从夫君嘴里听到别的女子名讳,任何人都会有些小心酸吧。
“有机会喧儿可要见见她,你们许是会成为朋友。”
上次见她,她还是个奶声奶气的小奶娃,一别多年,想来如今也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吾之幸。”
虽说她被养在闺中,可家中父兄皆走仕途之路,朝中格局也略知一二,这些年皇子们内斗,定西将军府保持中立,她若与容华郡主成为好友,将来对殿下即位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若是叫陈玉礼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怕要大喊冤屈。
且不说定西将军府是保皇党,如今姜懿跟随回朝,顾静研多跟姜懿接触,日后处境也会好过许多。
朝廷内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人,所谓高门贵女,也是看家世与人为友,能抛却身份地位与人交往的,少之又少。
而姜家,家风如此。
顾静研将这件事默默地放在了心上,陈玉礼也只当她理解了他的用意。
夜间熄灯休憩,一番情深意浓之后,顾静研靠在他的肩膀上,倏的想起秋灵晚间煮的汤药还未喝,连忙爬起来,扯了里衣就要下地。
陈玉礼看到她的动作,从身后抱住她,柔声问,“怎么了?”
“汤药没喝。”
“什么汤药?”
“避子汤。”
避子汤三个字出来,陈玉礼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可这火气不能朝她发。
她不日前刚入宫,不管在他心中如何,在世人眼中她就是侧妃,在太子妃未入宫前有子,对她来讲并非是件好事。
相反,会有更多污言碎语加诸在她身上,这些也会成为她登上高位的阻力。
“放在哪儿了,我去取。”
顾静研心中一顿,“在梳妆台上。”
看着陈玉礼起身走到梳妆台那里,端着汤药碗走回来,短短几步,好似踩在了她的心理防线上。
他刚刚说的是“我”,卸下了防备与身份,此刻的他知识她的夫君。
陈玉礼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见她在发呆。
“很苦,要不要吃蜜饯?”
摇摇头,“不用。”
伸手想将碗自己端过来,被陈玉礼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你刚入宫,此时有孕不是件好事,我们再等等。”
顾静研没想到他会解释,在这件事上她没有多想,也懒得去想,入宫前,祖母曾叫她偷偷说过此事,长子可出,只万万不可在太子妃入宫前有孕。
这其中的道理她懂。
“殿下放心,其中利害,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