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松生和张兰心听了,感到有些意外,对视一眼,张兰心瞪大眼睛问:“她死了?”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小女孩儿的妈妈,石宝的小婶子。
石宝摇摇头:“死没死倒不知道,反正她们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呢?究竟出了什么事?”张兰心听这话对了路子,毕竟外婆还在嘛。
石宝饮一口酒,缓缓道来:“其实,石二爷在家是娶了亲的。在路上,我们就晓得回去会扯皮。只是瞒着小婶子不晓得。”
“啊?怎么会这样!这个石二爷也…也…”张兰心不由替外婆生气,想要指责那个石二爷,但石二爷看情形极有可能是她的外公,她不好再说下去了。
“在家的那个二婶子是当地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横得很,听说能跳起脚骂街,骂一上午不歇气。石二爷在外面威风八面,在家却是‘粑耳朵’。按过去的规矩,先进门的为大,后进门的为小,加上有婆婆老娘撑腰,那个二婶对刚进门的小二婶就各种看不顺眼。接下来一起过日子,也是各种打磨,把小二婶当下人使唤。你们想啊,人家一个娇滴滴、文文弱弱的小姐
怎么禁得起恁个糟蹋呢?后来小二婶就不见了,哦,对了,还有那个宝珠小妹妹,都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会不会是跑了?或者被那大老婆给弄死了?不是解放了吗?还可以三妻四妾?”石松生也听得入迷,不禁发问。
“大城市那边解放运动搞得早一些,我们这里是乡旮旯,啥都落后一些。我们回来的时候,这里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回了自己的家,家里忙着给我提亲讨婆娘,忙得晕头转向。再说,我们家跟他们家是不一样的,他们是高门大户,我们家穷,住在破屋草房,平日基本上不打交道。有事的时候才会叫我。那些两个女的扯筋撩皮的事,都是从他家的下人口中传出来的,我倒没亲眼看见过。后来,她们不见了,我们所有人都帮着找过,闹得风风雨雨的。这件事情,现在上了年纪的人应该都经历过。”
“那…那么多人找,怎么就会找不到呢?”张兰心也很不解,要不是离得太远,她还真就跑去问外婆了,让外婆亲自说。
“事情究竟是啷个的,我还真的不清楚。只是晓得,那天石二爷叫上我一起出门办事,三天过后才回来,回来就发现小二婶和小宝珠都不见了。石二爷发动所有人,找了好多天,附近
村镇都找遍了,河沟池塘也都捞遍了,始终没找着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真是奇了怪了。大家都想啊,这么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子,又带着一个小娃儿,还能走多远!这里四面都是山,那时山上都是深山老林,有很多豺狼虎豹,两娘母儿说不定就跑到那山上,走不出来,被那些东西吃了吧。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