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晋江独家发布禁止转载

陆氏集团。

今天的氛围和往日格外不同, 前台的大理石制的长桌擦得一尘不染,能够清晰地将人影倒映,光洁如镜。

负责接待的前台文员脸上妆容十分精致, 站姿仪容恰当, 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陆总好。”

“陆总好。”

陆深一袭高档熨烫得体的西装, 身材高大, 掩盖不住他流畅的肌肉线条,深眸挺鼻, 气质优雅沉稳, 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庞大压迫感。

所有人在他面前都自觉乖乖低头。

鞋头澄亮, 看得出长腿下的皮鞋造假不菲,鞋跟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仿佛在敲击在人的神经线上, 不自觉地绷紧。

陆深略抬起下颌,微微点头回应,走到专属电梯, 秘书长陈玥扎了低马尾, 一身西装裙套, 干净利落, 恭敬跟在他身后。

摁下电梯,电梯内的指示灯亮至最大的字数,叮咚一声。

顶部的办公室能透过巨大的环形落地窗看到如林木矮衫错落分布的繁华景色, 擦得通亮的木质地板, 昂贵实木办公桌下铺着卡帕多西亚地毯, 底色浓郁深层的暗红上交织线条分明的几何形图案,繁华奢丽。

日光透过百褶叶帘,一道明一道暗, 斜斜打在座位上,暗影落在陆深的眼眸处,低着头站在他们前面的项目经理看不清,坐在高位上的陆深是何神情,心里更是惶惶不安。

负责的项目搞砸了,进度停滞不前。

办公室里空调度数很低,项目经理额头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正绞尽脑汁想着措辞。

“沙沙”声,陆深一页一页翻看手中的项目报告,手指修长。

还没有看完,项目经理觉得这一刻的时光无比漫长,忐忑地望向比他小二十岁的年轻沉稳的总裁。

“这就是你递过来的项目报告,没了?”

良久,陆深问出这一句,声线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这也是职业人最不想面对的状态。

项目经理心头吊得七上八下的,开口忐忑说道:“陆总,项目原本是谈妥的了,可到了签合同这一步,广盛药业集团那边突然说要退出... ...”

少了广盛药业集团的技术支持, GMP项目是无法进行下去的。

陆深微微勾了勾唇,冷冷理智地说道:“我要的不是推脱解释,备份方案和紧急计划呢?”

项目经理狼狈地从陆深的办公室出来,其他人目睹他的惨状,顿时,心有戚戚然,工作得更加卖力了。

到了别处,可再也找不到陆氏集团这般高的高薪还有公平的晋升机制,陆氏集团算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入职公司,薪资是行业的顶配,精英萃荟,能者居上。

“把他调到质量监察部门。”陆深说道。

这就是降职了。

秘书长陈玥端来一杯袅腾热雾的热咖啡,搁到办公桌上,在脑海像精密机器般的排列适合接手这个项目的人选,问道:“安排李那要安排李钧接手吗?”

李钧是陆总看好的人才,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对GMP项目应当又所了解。

“先不用,让他在营销部门在磨练几个月。”陆深说道。

项目进行到一半,切忌临场换帅,调一个不知进度的人进场,一不能服众,二从新了解项目和磨合太耗费时间。

陆深手指翻开另一份项目报表,上面列了可行的预备方案,手指点了一个名字,对秘书长陈玥说道:“把陈瑞调上去。”

陈瑞是负责这个项目的二把手,可惜,在一些决策上与项目经理相悖,一直被打压着。

陈玥领了任务就直接下去安排了,雷厉风行。

陆深继续翻看放在桌面上的文件,半响,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 ...许世伯。”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和陆深的关系颇好,熟稔称呼。

“小陆啊,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陆老爷子身体还健朗?”

陆深体贴有礼的慰问,恰到好处,让人倍感如沐春风,寒暄一番,最后才转入正题。

“... ...你需要技术支持,这好办咳咳咳。”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咳嗽声,接着又说到。

“我跟阿衡提一提,放心吧,项目和生意上的事情你直接跟他对接。”

和陆深谈话的是泰安药业集团的上一任掌权人许崊,现在接管泰安集团的是他的大儿子许靖,能力比较平庸,只能守业吃老本行。

长孙许洲衡出国留学当医生,在国外结婚生子,前年被召回本家,似乎有意将他培训成下一任的接班人,现在进到泰安集团从基层做起,锻炼几年。

“不用这么客气,你跟阿衡是同龄人,比较有话聊。双方共赢的项目互惠互利... ...”

陆深不知有说了什么,直接把电话那头的许世伯逗的开怀。

“不过啊,小陆啊,你也该考虑考虑人生大事。”

挂断电话后,陆深又投入繁忙的工作中,桌上还堆积着一叠待签名确定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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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到中午的时候,才稍有时间休息。

陆深靠在绵软皮椅上闭目小憩,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人的名字,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嘴角卷起一点微不可觉的笑意。

摁下接通键。

入耳的是丁零仃零的声音,清脆悦耳,很像风铃声,还有呼呼而过的风声,像是某人不小心摁到了电话号,浑然不觉自己拨打了一通电话。

陆深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打扰。

“听到了吗?”少年的声音仿佛带有盛夏的热意,裹着一点风声。

“喜不喜欢?”语气是一只在等待夸奖的猫,嘴角边的长须是翘起来的。

渲染得旁人也带上了一两分莫名的笑意。

陆深唇边轻轻勾起了一点弧度,低沉嗓音像一杯酝酿成熟的酒,笑问:“那是什么声响?风铃?”

祝星辞的声音有点哑然,沙沙涩涩的,藏有一分得意,说道:“不是,你猜不到的。”

陆深留意到祝星辞的声音有一丝异常,经常应酬,他对这种微妙的声音状态极其熟悉,陡然,眉宇间出现了一道川纹,问道:“你声音怎么了?”

祝星辞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顾某人,指腹摸了一下微肿的唇瓣,随便找个借口,嘟囔说道:“嗯山风灌入的。”

陆深还是不太放心,坚持要祝星辞视频通话,自己养大的小孩说没说谎,还不清楚吗?

祝星辞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光洁额前覆盖一层薄薄的细汗,鸦翎般的发丝濡湿,贴在如玉无暇的白净面颊。

不知道是不是山风吹得太猛烈,少年脸颊泛起微薄的粉霞,嘴唇也是红艳红艳的,陆深的视线游移着,说道:“你嘴唇怎么那么红?大夏天的别玩的太疯,跑上跑下的。”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祝星辞不爱听这些说教,嘴唇嗫嗫说道,眉眼间有种嚣张的漂亮。

陆深看了一眼祝星辞身后的嶙峋怪石,岩石缝隙中的一点的绿意,得知他的确是在景区,而不是跟着其他人跑到什么乱七八糟的酒吧里去胡闹,老父亲微微放下心。

但是见到周围没什么旅客,只有祝星辞孤身一人。

陆深问道:“一个人登山?”

祝星辞气笑说道:“我人缘有那么差吗?”

为了宽慰陆深,不让他担心,祝星辞补充说道:“没呢?和朋友一起来。”

祝星辞移了一下方位,让陆深看到一排排的祈福牌,轻木做的牌子随着山风相碰相叩,清脆悦耳,载着清风飘向远方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

“我帮你写了一个。”祝星辞说道。

“写了什么?”陆深有点好奇,祝星辞会在祈福牌上写下什么样的愿望。

“当然是祝你日进斗金,腰才万贯....”祝星辞喋喋不休的说着。

说出一连串好词,但一个小小的牌子哪儿能写的下那么多的词。

陆深轻轻的摇了摇头,正想开口:难道你就祝我暴富吗?

祝星辞接下来的一句让他愣住了。

“... ...还有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后面几字,祝星辞说的缓慢而真切,仿佛在说一件极其认真的事,很难得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像是一瞬间长大了般的。

不过也仅有一瞬,祝星辞很快就故态萌发,语气吊儿郎当的,说道:“给你的礼物。”

“你可要活得长久一点,不要白费我给你求的平安符。”

祝星辞拿出一张折叠成三角形的平安符,最上面系着一根红色的玉绳,这是他跟站在祈福牌边的仙风道骨的老头求的,不知道灵不灵验。

也不管了,心诚则灵吧。

陆深脸上露出有点无奈的神情,他是不太相信这些仙仙道道的玩意,挑眉说道:“给你八千零花钱,你就小气给我带这一样手信?”

“没别的了?”陆深说道。

一看陆深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这些东西,祝星辞暗自腹诽,前世陆深可不是这样的,一天三次沐浴焚香,常年手带一串佛珠,家里还供奉一尊喊不出名字的佛像。

有次祝星辞不小心弄断香,陆深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不知道的还以为祝星辞是犯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打错,挨了一顿骂,还硬要他戴一块红玉制的佛牌。

“怎么就小气了,这道符两百块钱,我先前赚的工资全部花光了。”祝星辞解释说道,在某些事上他总拗着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