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纪州没忍住笑,确定陆边言没事,才看向洗漱台的姜燕泯,神情冷下来:“我警告过你,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
姜燕泯额间冒汗,痛得直不起腰,看到来人是沈纪州后明显慌了神,脸色煞白。
大概是担心再惹怒沈纪州这疯子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儿,只敢咬牙闭嘴,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才忍无可忍地捶了下洗漱台,“操。”
米达捂住剧痛的肋骨,上前扶起姜燕泯,“没事吧哥。”
“你觉得呢?!”
“......”
“我看他俩不像不对付的样子,是不是和好了?那陆边言估计是靠不住了,怎么办啊现在?”
“还能怎么办,沈纪州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不搞死姓沈的咱俩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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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洗手间的动静不小,两人快步离开,料定里边两人此刻不敢闹事,他们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出差错。
陆边言到休息室门口却没有进去,走得有些急,他倚靠在门上喘平气。
沈纪州伸手搀他,他直接让开,语气也随之严肃起来:“沈纪州。”
落空的手顿了片刻,沈纪州收回插进兜里,垂眸上下打量确定他无碍,才“嗯”了声。
陆边言忽然不知道从哪说起,该说什么,站直身子看他半晌,鼻音还有点重:“是他们先动的手。”
“我知道。”
沈纪州知道肯定是对方先动的手,他也知道陆边言说这句话不是为了和他自证清白,是想提醒他对方为什么会先动手。
“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对么?”
走廊里人来人往,陆边言忍着烦闷得想发作的冲动,直视沈纪州的眼睛:“对,都听到了,很清楚,所以你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他们手里会有你的把柄?!”
陆边言盯着沈纪州,一副等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
沈纪州沉默了片刻,最终妥协般闭了闭眼,不顾路人注视,拉起陆边言往后面的小花园走,绕过人工湖在凉亭中停下。
“现在可以说了么?”陆边言看着他。
沈纪州靠在围栏上,视线落在不远处清澈的湖面,缓缓开口:“我以前伤过他弟弟。”
陆边言微愣,稍稍往前:“伤过他弟弟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差点残疾。”
沈纪州语气冷淡得像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可陆边言却久久没消化其中的信息,傻愣在原地。
残疾?
沈纪州怎么会伤人?
他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优秀耀眼,冷静睿智,多少名流子弟都望尘莫及,这世上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动手伤人。
陆边言无法想象。
“当然我并不认为这是他想让我身败名裂的原因。”沈纪州转过身来,垂下来的眉眼透着淡漠,“他的报复与纠葛无关,也无关利益。有的人天生的嫉妒与恶意就是他最疯狂的动机,他会这么做,只是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无论我有没有伤害过他弟弟,你能明白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明白,他的注意力没法集中。
沈纪州显然也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但并没有打算为自己辩解。
“这件事情牵扯得太多,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清楚,但我会尽快彻底解决。”他深深地看着陆边言,“所以你相信我么?”
沈纪州没说太多,但又仿佛包含了很多信息,总之足够陆边言消化很久了。
久久没等到他回应,沈纪州眸光渐渐淡了下去,然后就听到陆边言问了一句:“跟你背上的纹身有关么?”
沈纪州眸子微动:“嗯。”
“疼么?”
沈纪州转头看他:“什么?”
陆边言很轻地呼了口气,似是想压下某种情绪,抬手隔着布料在他肩胛骨下的位置虚虚地碰了下,“我问你当时疼不疼?”
沈纪州神情看上去有些意外,一时没说话。
陆边言内心说不出的复杂,自言自语般说:“沈纪州怎么会伤人,谁配我们太子爷亲自动手。”
低垂着眉眼,语气瓮声瓮气还带着点说不清的憋屈,却很笃定。
沈纪州方才的那点失落一扫而空,甚至看着陆边言一脸认真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下。
陆边言本来就有些茫然还很烦躁,这人居然还莫名其妙笑出了声,他当即皱起了眉:“你笑什么?欠捶了是不是?”
“嗯。”沈纪州从栏杆上起来,略重的揉了把可可爱爱的言言小朋友的脑袋,“当时疼死我了,特别疼,那么大一个口子,缝了七针,一会儿脱了衣服给你看看。”
“我才不看。”
陆边言被他勾着往回走,他没看沈纪州,只听到他说话的语气带笑,似是想把这些经历稀松平常地揭过去。
七针。
他在心里重复。
心里难受得发紧。
总之他知道沈纪州一定经历了一些非人的过往,哪怕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他还是第一直觉把对姜燕泯的容忍度降到了最低,甚至代入感太深,已经开始握刀了。
暗暗发誓一定会让那家伙得到应有的惩罚。
“刚刚把人揍成那样,算彻底撕破脸了,之后打算怎么办?”
沈纪州:“他爸姜由是大洲股东,我已经查到部分关于他的资产漏洞,他们蹦跶不了多久。”
沈纪州说话时语气自然,甚至冷淡,显露出势在必得的沉稳,陆边言侧首看他,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那个熟悉的沈纪州。
“怎么了?”沈纪州垂眸回视他。
“没。”陆边言移开视线,想了下又说:“你不是不参与大洲内部事务么?怎么突然想起来查这个。”
沈纪州视线落在远处:“我离开的这三年,总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谜底马上揭开!
后面就是甜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