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祝琪的出租屋前给钱小伟打的电话,原以为他得过会才到,没想到来得比他们都早。
见钱小伟还站在原地,于景指了指楼上,“走吧,跟我一起上楼。”
钱小伟迷茫地跟人上楼,看着来来往往的穿着警服的警察,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警察。
陆砚刚从办公室出来,见于景迎面而来,指了指他的办公桌说道:“尸检报告放你桌上了。”
于景放心地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炒面递给陆砚,“知道你不会去买吃的,顺道给你带的。”
张程看热闹不嫌事大,多说了一句:“队长,你刚才不说这是夜宵吗?”
用不着队长赶人,他带着证人立马开溜。
陆砚看着于景手里的打包盒,“夜宵?”
“我突然不想吃了。”于景说着,看见陆砚意味深长的眼神,一把拉着他的手,将炒面放在他的手掌,咋舌道,“于队就是给你买的,自己找个地儿吃去,我还要和证人问话。”
看着手里的夜宵,陆砚忍不住笑出声,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于景听说接待室里有人,让张程把钱小伟带到会议室里去。
“叫你来的原因,我刚才大概在电话里说了。”于景拿着记录本坐在了钱小伟面前,“你对祝琪还有印象吗?”
钱小伟木讷地点头,“她……不是失踪很久了吗?”
于景没有说什么,继续问之前的问题,“问你有没有印象。”
“有,前同事。她莫名其妙的失踪,谁能不记得啊?”钱小伟撇了撇嘴,祝琪失踪的事到现在还是他们办公室饭后的谈资。
但这件事不是过去三年了吗,警察怎么这个时候叫他过来?
于景接着问:“祝琪有没有和你提过,她好像被人跟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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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伟颔首,“说过,她还让我送她回家来着。”
“祝琪失踪那晚,你正好没有送她回去?”
面对警察的问题,钱小伟只觉得好笑,“警官,我送祝琪回家,只是帮个忙,但这不是我的责任,我有事儿捎不了,那也怪不着我头上啊!”
于景颔首,“我知道,让你来不是问罪的意思。”
他说着,拿出一张照片,是祝琪经过一条小巷,被人拖进去的照片,他指了指动手的人,对钱小伟问道:“这个人,你见过吗?”
钱小伟仔细想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
他的迟疑声突然顿住,忽而想起了什么,“不对,好像是有个人老喜欢躲在角落里,我以为他是过路的,就没放在心上。但现在想起来,送祝琪回家那会,天天见到他,是有点奇怪了。”
“嘶,说到这个人,我就有点印象了。”他说着,指着自己的左眼,“他这里有一条很长的疤,看着就不好惹。”
具体长什么样他记不得了,但那个人脸上有一条狰狞的伤疤,他绝对不会忘记。
“很长的疤。”于景转身走出会议室,在记录线索的写字板上取下一张照片,回到钱小伟面前,递给他,问道,“是不是长这样?”
好巧不巧,姜勇的脸上也有一条伤疤。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疤,但是……警官,过去三年了,我真记不得这个人到底长不长这样了。”钱小伟尽力回想了,但他又不是什么过目不忘,真想不起来细节了。
查几年前的案子,本身就带有一定的难度。钱小伟能回忆起来已经很难得,于景嘱咐他要是再想起什么,一定第一时间告诉警察,就让张程把人送下楼。
看着于队站在走廊上,孟景宜走到一旁问道:“于队,刚才我把何娅送走了。何沅这个案子,咱们到底管不管啊?”
“警察管过的,只是因为各种缘由,没有继续管下去。”于景负手站在栏杆边。
孟景宜疑惑,“啊?我不明白?”
这个案子,于景也是在孙局和李队口中了解的。
“说起来,这个案子还是我父亲办的。”于景感慨地低笑了一声,“何沅自|杀当天,以视察工地为由,抱着一个箱子独自走上了楼顶。”
“箱子?”孟景宜疑惑。
于景颔首,“对,一个箱子。这个箱子里装满了钱,他站在楼顶撒完了所有钞票,看到聂盛远赶到后,选择了跳楼。他跳楼时,很多工人都看见了,确实是自杀。”
“我爸追查了这个案子,发现何沅跳楼前,聂盛远的母亲杨语提现了差不多数额的钱,也确实找到了杨语和何沅见面的监控。但杨语拒绝承认自己撺掇何沅自杀,她的律师当场拿出何沅是自己上楼的监控,全程没有任何指导,以此指控何沅家人侵犯名誉权。面对巨大赔偿款,何家人只能选择撤诉,向警方提出结案。”
所以,这个案子井不是警方愿意结案,而是受害者家属亲自签字确认,不再需要警方继续查下去。
孟景宜意会一叹,看来何娅的期望是很难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