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坦诚地点点头。她不是害怕见人，只是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怕做不好有些局促。
苏菀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说：“怕什么，跟着我就行了。”
“嘭——”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把程诺吓一跳，她缩了缩脖子，搞不清是个状况，感觉什么东西落在头顶上，下意识伸手去抓，抓了半天什么也没抓到。
苏菀看不下去了，按住她乱动的手，没好气地说：“你是想顶着一个鸡窝头进去吗？”
程诺意识到头发可能被自己弄乱了，顿时不敢再动，只是落在头顶那东西软绵绵的让人难受，她僵着脖子问：“什么东西啊？”
苏菀一只手还抓着她手腕，另一只手抬高，从她发间拿出那个东西。程诺定睛一看，发现是个破了个皮球，松了口气。
苏菀把气球碎片扔在地上，见她头发乱了，顺便帮她理了理刘海。
程诺肩膀微微僵硬。
可能因为苏菀是领导的原因，每次苏菀靠近程诺都感觉到压力，但她也不想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进去，只能温顺地低着头任由苏菀摆布，心里暗暗着急，却不知苏菀一边在帮她整理头发，一边偷偷看她。
从这个角度，苏菀能清楚看到她根根分明的卷翘睫毛，打了腮红粉-嫩的双颊，水灵灵的很动人。程诺这样的长相很讨喜，不管浓妆艳抹还是素颜都很耐看，身上淡淡的体香细细缕缕钻入鼻腔，撩着心底起了微微波澜，让苏菀有些失神。
“苏小姐！”一个声音突兀地插-进来。
俩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程诺先是看到冲她们挥手的小岳，瞳孔张了张，眼睛斜过去，又看到夹在中间穿着西装长身玉立的沈嘉文，接着是边上穿黑色晚礼服高挑优雅的林亦言，心脏一阵收缩。
作为沈嘉文的经纪人，林亦言来参加盛典和晚宴一点都不奇怪，但是程诺没想到她们在大门口就撞上。
周围气氛好像一下子变了，程诺感觉一阵寒气逼来。
苏菀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时碰到林亦言他们，手指从程诺柔软的发丝间穿过，面对着来人，笑容友好地说：“林小姐，晚上好啊。”
林亦言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立体的五官在光影映照下柔和了许多，却在看到程诺和苏菀过于亲密的举动时下颚紧绷起来。
程诺为什么跟苏菀靠那么近？为什么允许苏菀碰她的头发？
林亦言胸口涌上一股郁结之气，目光毫不避讳地看着程诺，可是程诺却没有看她，只留给她一个无情的侧脸。
“林小姐？”久无应答，苏菀又喊了一声。
林亦言目光不甘心地从程诺漂亮得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的脸上转移，迎着苏菀含笑的双眸，眼神微凝，口气疏冷地说：“苏小姐。”
苏菀很明显感觉到了林亦言的不善，她有意无意看了眼旁边闷头不语的程诺，又看向态度突然冷硬的林亦言，嘴角笑容加深，撩了撩头发，语气轻松地说：“大门都被堵着了，程诺，我们进去吧。”
程诺心里求之不得，仰头回了苏菀一个笑脸，从善如流地“嗯”了声。
她知道林亦言在看她，那种掺杂着幽怨和受伤的眼神让她感到陌生，让她心惊肉跳，若无其事地转过身，一心想着逃离，脚步匆匆也没留意脚下，不小心被红毯缠住了鞋跟，脚下一个踉跄。虽然不至于摔倒，但也挺狼狈的。
苏菀回头看见了，吐槽她：“眼睛看哪儿呢？”
程诺面露窘迫，不想让苏菀知道自己是为了远离林亦言的视线才忽略了脚下，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强行把锅甩给脚下的高跟鞋：“这鞋子太高了，有点不习惯。”
苏菀没有怀疑，突然伸手抓住她手腕。
程诺怔然：“苏姐？”
苏菀好像看不惯她这幅笨拙的样子，抓着她的手不放，皱眉，说：“红毯上摔跤丢死人了，抓紧，我可不想跟你一起上新闻。”
“……”程诺觉得大可不必，只是看苏菀面露不耐，又不好说什么，由着她牵着自己往里面走。
转身时，感觉后背火辣辣的，那道灼热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程诺浑身难受，加快了脚步。
林亦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们两只亲密接触的手，涂了哑光淡色口红的嘴唇抿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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