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程诺打断想要刨根问底的陈冉,脸上露出无奈,声音无力,“别问了好不好?我不想聊她。”
陈冉嗅到她的抵触情绪,自知失言,眼眸微闪,讪讪地说:“好不说了……你快去洗澡吧。”
“嗯。”程诺从柜子里拿出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陈冉担忧地看着她背影。
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林亦言的出现确实很让人意外,但也只是意外。经历过失恋那两个月的痛苦煎熬,程诺心早就死了,也早就看开了。
她不会再为林亦言伤心难过,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会想到其他,想到今天是林亦言生日,想到半年前那个被她藏起来送不出去的生日礼物,心底有些怅然。
程诺闭上眼睛,感受着水波的冲击,平复呼吸,慢慢让躁动的心情平静下来。
陈冉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听到浴室里传出的水声,轻手轻脚把挡住阳台门的椅子挪开,轻手轻脚摸过去,往下一看,林亦言已经不在远处。
林亦言走了。
来之前林亦言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把车开到七栋楼下,见到程诺后一切都明了了。
她想程诺了,前所未有地想。
可是见完了人,林亦言心里的想念却没有得到一丝纾解,因为程诺对她的态度还是那么冷漠,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陈冉端着那盆水气势汹汹扬言要给她一个教训时,林亦言是故意没有闪开的,她甚至希望陈冉浇她一脸,那样的话,说不定程诺还能对她生出一丝怜悯。可事与愿违,陈冉被程诺阻止了。
她又忍不住想,程诺不让陈冉泼她,是不是因为心疼她?
程诺,对她还有感情吗?
脑子一片混乱,注意力也无法集中,林亦言差点跟前面的车追尾,猛踩刹车,侥幸逃过一场灾难,再也不敢分神,双手紧握住方向盘,缓缓驰行。
包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她置若罔闻,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住所。
把车开进车库,出了电梯,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来电铃声,不知道是谁在给她打电话,林亦言漠不关心,不慌不忙地按了六位数密码,打开家门,换上拖鞋,才从包里拿出响个不停的手机。
看清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她愣了愣,灯都没开,坐在换鞋的小板凳上按下接听:“妈?”
电话那头的林母埋怨道:“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对着自己亲妈,林亦言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心烦不想理会,揉揉眉心,说:“对不起啊妈,刚才在电梯里。您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给你吗?”林母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林亦言轻笑,柔声哄道:“能,您随时都可以给我打。”
林母打来也不是跟她发牢骚的,不悦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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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妈。”林亦言心里淌过一阵暖意,问:“我爸呢?”
“你爸跟隔壁王叔叔下棋呢,你要跟他聊两句吗?”
“算了,让他好好玩吧,不然输了棋又得怪我。”
“他就好这口,下棋能下一整天。”
林亦言莞尔,握着手机,听着老妈的念叨,浮躁的内心得到了一丝抚慰。
林亦言父母年轻时都是工作狂,为了事业迟迟没要孩子,林母生她的时候都三十六岁高龄了,夫妻俩白手起家创下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原本是想把产业留给唯一的女儿,可是林亦言因为一些原因执意要带沈嘉文,林父林母虽然不赞同,但也拿她没办法,前几年退休后,他们把公司委托给了职业经理人打理,跑回乡下老家过起了潇洒的田园生活。
林亦言话不多这一点完全遗传自林父,林母倒是个健谈的人,基本上都是林母在说,她偶尔附和几句,两个人聊了很久的家常,聊到手机发烫,林母累得打哈欠了,林亦言才说:“妈,先不聊了,您早点休息,有空我回去看你们。”
林母也不废话,说了句晚安就先挂断了。
玄关处的声控灯暗了几次又亮了几次,昏黄的灯光柔和了林亦言脸上冷硬的线条,她嘴角挂着浅笑,在放下手机那一刻,那一点温柔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去。
偌大的房间又重归宁静。
生日那么值得开心的日子,她内心却空荡荡的,好像缺了点什么。
诡异安静持续了一会儿,掌心里发烫的手机冷不丁响起一声警报。林亦言撩开眼皮疏懒地看了一眼,发现是电量不足的提醒。她随手滑掉那条警告,又看到屏幕上跳出两条未读消息,面无表情地点进去。
【赵越:最近真的很忙没来得及给你买礼物,之后再给你补上哈。】
消息已经是一个小时前的了。
【随你。】
有没有礼物林亦言并不介意,到了她这个年纪其实不怎么愿意过生日,因为过一次意味着老一岁。没有哪个女人不在乎年龄。
手机需要充电,林亦言后背贴着墙壁站起来,路过客厅时没注意脚下,拖鞋被翻折起来的地毯缠上,她抬脚踢开。没踢平整,她又蹲下来,手指勾住那块地毯时,眼睛突然一热。
这张地毯,承载着她和程诺一些不可描述又难忘的回忆……
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开闸似的浮出脑海,她又想起了那次她和程诺坐在这里看电影,程诺依偎在她怀里,兴致勃勃地描绘要为她筹备一个怎样浪漫的生日。
想象中的浪漫场景却没有出现,没有鲜花,没有气球,也没有蛋糕,就连那个满怀期待和满脸幸福为她筹备生日的女朋友,都被她给弄丢了。
林亦言一只手紧紧抓着玻璃茶几的边缘,骨节发白,另一只手将软绵的羊毛地毯抓出了难看的褶皱,她紧抿着唇,一点点将它抚平,起身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她好像遗忘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是什么呢?
那次她们在地毯上纵情做-ai,做完电影早就结束了,程诺面若桃花气若游丝地瘫软在她怀里,细白的手臂勾着她脖子,嗔怪地说:“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能这样啊。”
林亦言没想到她还惦记着生日安排,手指拂过她脸庞,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和额头上的细汗,揶揄道:“还有精力呢?”
“你好讨厌……”程诺滚烫的小脸儿埋在她肩窝处,软得能掐出水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说:“偷偷告诉你,生日礼物被我藏起来了,要是找不到的话你就没有礼物了。”
……程诺提前给她准备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