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被她这幅模样吓坏了,本来还想拉她起来,见状忙收回手,不知所措地说:“小姑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用不用帮你报警啊?”
程诺拼命摇头,眼泪随着她头部摆动的动作混进雨里。
阿姨见她这样也不敢追问了,远远看见要等的公交车来了,阿姨抖了抖伞面上的水,有些不放心,指着站牌里干燥的地方对她说:“姑娘,过来点吧,里面可以挡雨。”
程诺才发现自己跟个傻逼似的一直蹲在雨里,她动作迟缓站起来,因为蹲了太久腿麻,她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的柱子站稳,在阿姨担忧的目光注视下挪到了雨淋不到的地方。
大巴停下,阿姨上了车离开了。
程诺魂不守舍地坐在冰凉的钢管椅子上,仰头看着细细密密的浴帘,想到了她和林亦言的那次见面。
那天的雨跟今天的一样大,那天的她跟今天一样狼狈。同样的下雨天,同样是公交站牌,林亦言却没有出现。
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她不应该鬼迷心窍,只见了两面就放下戒心跟林亦言回家;不应该那么天真,林亦言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句“喜欢你”,就不管不顾载进去;不应该忽视陈冉善意的提醒,觉得林亦言是真心喜欢她对她没有半点不轨;更不应该欺骗父母,满心怀喜赶回来为了见一面她自以为的女朋友,结果却被现实狠狠痛击。
变成今天这样,纯属她活该。
春日的雨湿腻绵长,好像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希望。
程诺没有等到雨停,一辆空的出租车经过时,她抹抹眼泪站起来,挥手拦下。
路上又堵车了,堵了多久,程诺就魂游了多久,最后还是司机提醒她她才发现到了。
浑身湿-漉-漉,她浑浑噩噩回到宿舍,随手按下开关,行尸走肉般往里挪。
路过书桌,看到了鱼缸,程诺干涩的眼珠动了动,走过去拿起鱼食,抓了几颗正要丢进去,手指一抖,猛地顿住。
清澈的水面上躺着那条红色小金鱼,鼓鼓的肚子往上翻开,悬浮住一动不动……
而金色的那条事不关己地趴在假山上,仰着头冷眼旁观它的同伴。
程诺瞳孔地震,用手指戳了戳红色小金鱼的肚皮,鱼身在水面打了个滚儿,接着又翻回来,惨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像是死不瞑目。
程诺两腿一软跌在椅子上。
“程小诺”死了。
……怎么会这样?
看着漂浮在水面的“程小诺”,还有沉在水里冷眼旁观的“林小言”,程诺身上一阵恶寒。
“程小诺”,极有可能是被她喂死的。
两条鱼明明是一起的,偏偏名叫“程小诺”的这条被她养死了。
程诺喉咙一哽,心底突然涌出一股难以言状的悲伤,她双手捧着鱼缸,脑袋重重磕上去,嘴唇颤抖,再一次泣不成声。
她难过又自责,衣服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洇湿了一大片,五月份的天气,她却浑身冰冷地颤抖起来。
所有糟糕的事都集中在一起了。
她不知道自己又哭了多久,最后眼泪都流干了,人也麻了,从包里掏出微湿手机的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入那个熟烂于心的号码。
听着耳边的忙音,程诺心口细细密密地疼。
响了三声,电话接通了,她们谁都没有先开口。
隔着电流,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程诺心里一阵悲凉,她还没来得及畅想她们的未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她握紧手机,眼神悲痛地看着鱼缸里死掉的“程小诺”,用哑得如同被砂砾磨过的声音说:“林亦言,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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