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姚将手指往下挪了些,露出下面的字。
“乃受孕困难之女子渴求之良方。”
钟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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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肯定有什么误会。
譬如,大臣们都觉得闻姚是下面的那个。
再譬如,当这些操心家事、国事、天下事的老臣意识到陛下可能没有子嗣时,他们很清楚陛下不可能收女子充盈后宫,于是便想出了一个念头——
万一男人能生孩子呢?
古书中总有些奇怪的案例,包括但不限于断头再生、意识转移等诸多玄而又玄、在传说异闻和科普之间横跳的故事,其中,男人生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
于是,朝中原本睿智靠谱的众人纷纷像中了邪似的,开始考量,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让男人生孩子,而且将任务放到了太医院肩上。
太医:“你们这是为难我们。”
众人纷纷安抚:“说不定有用呢。尽力一试吧。”
这对夫夫,一个比一个有威严,没人敢上去眼巴巴地提议,于是这个任务便落到了太医院肩上。太医院众人唉声叹气,上有陛下的脾气,下有朝臣的期望,他们只能用各种借口来帮闻姚“调理身体”。
礼部尚书是众人之间最清醒的那个。自从朝臣们的生子大计开始运行,他就像看透红尘了似的,缄口不言,有时会忽然感慨。
礼部里不少年轻的臣子是他的学生,纷纷问他:“大人,您是觉得男人生子这件事不靠谱吗?”
“不是。”礼部尚书幽幽道,“老夫是在感叹,皇后陛下太不容易了。”
学生问:“怎么?”
“皇后夜里需尽人.妻之责,白天却仍要辛劳行政;上月剿匪,皇后去实地考察军队,现在轮到要繁衍子嗣了,他还得尽职尽责。”
说着说着,学生们的头全低下去了。他们抹去眼角的泪水。
皇后陛下太不容易了!
皇宫,升云殿。
钟阑笑得四仰八叉,闻姚独自坐在硬榻上,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这一朝臣子的脑子是一起不正常了吗?男人生孩子这种事,亏他们想得出来。”闻姚无奈地低声喃喃。
钟阑坐到他身边,从背后抱住他,抬手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转头看向自己:“为朕生一个?”
闻姚:“……”
就算男人能生孩子,这上下位置也反了!
钟阑看着他的表情笑得更猖狂了。
闻姚忽地起立,表情冷峻,哼了声:“明日必须下令,全体学习生理典籍。择日进行考试。”
钟阑看着他脸上的严肃,为诸位大臣默默点了一根蜡。
翌日,面对闻姚的命令,朝臣全都呆了。
大家都明白过来,他必定是知道了养胎的事情,纷纷上言进行辩护。
“陛下,即便只有微弱之可能,您都应该试试,这是为大辛国祚着想啊!”
“陛下,不论您有何命令,臣等都会遵守。臣等这就学习典籍,可您千万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臣等为江山社稷上言,问心无愧!”
闻姚的头都要爆炸了。他第一次产生抓着钟阑来上朝、自己再也不想来面对这群大臣的念头。
最后,双方退了一步,让闻姚免于被大臣们气死的结局。
大臣们集体进行生理知识学习,而在他们学习的这些日子里,闻姚必须过上备孕妈妈的日子。
闻姚面如白纸,慢慢走回升云殿。
他脑子里在想着其他事情,脚下忽地绊了一下。吴庸手忙脚乱,扑通跪下,为他垫着。
闻姚咬牙:“不用如此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