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钟阑在困倦中感到自己的后背贴上滚烫的热意。他一个激灵。
“学生怎么能自己睡床,让先生睡卧榻呢?”
钟阑猛地清醒,耳朵旁回荡他刚才说的“在哪儿打都可以”,困意烟消云散。
“闻姚你,”他嗓子里似乎含着某些热切的黏意,故意试探,“要欺师犯上?”
后背那逐渐贴近的热意忽地僵硬。那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钟阑的腰上,声音委屈。
“学生不敢。”
钟阑:“……”
你不用这么自省啊!
他们两个直挺挺地并排挤在卧榻上。闻姚的手规矩且安稳,贴在钟阑小腹上,而将下巴靠在他的肩窝里。
时间逐渐流逝,钟阑越来越清醒。
在他的气愤中,环绕住他的人发出了酣睡的轻微呼吸声。
钟阑:“……”
既然如此,我们两个都挤在这张窄窄的卧榻上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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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会谈无聊且枯燥。
钟阑防着燕国新君,然而直到会盟结束他都没有再做手脚。
此次会盟规定往后三年的贸易往来与军事协定。如今罗国与燕国分别占据南北两边,都有称霸之势,但若真想吞下对方,也不知鹿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谁手,只能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因此,当燕国主动提出从边境撤军以及裁军、增补农业时,闻姚一口答应了。
钟阑安静地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隐约的言语,眼皮半耷。
“你心事越发深沉了。”
钟阑嗯了声。
闻姚伸出手,从后环绕,捂住他的眼睛,在他耳边轻声说:“有心事便说出来。”
他掌心的温度覆盖这钟阑的眼皮,温温热热,似乎要将他眼周如霜雪似的僵硬紧绷捂化了。
“之前与你说过,我一直都只想安安稳稳、平淡地度过余生。我想远离杀戮,远离血腥,远离刀剑。”钟阑说,“我以为自己已经离得够远了,但被燕国新君一挑动,那熟悉而厌恶的感觉便又回来了。似乎,我永远逃脱不了。”
那双捂住眼睛的手微微颤动。闻姚从后抱住了他:“不会的。”
午间停车休息时,随行大臣们议论纷纷。
“幸好燕国君突发重疾,让新君上位,天下才能有此太平。虽不长久,但人民经年受战火纷扰,亟需安定与修养,此时停战恰如甘霖啊。”
“这新君与其父亲性格迥异,倒是好相处得多。”
“或许之后外交的压力会减轻不少。”
忽地,守卫营地的士兵疾声高呼:“远处有人!”
营地中所有人都警惕地起身。只见士兵带着几个步履蹒跚、满身血污的人跌跌撞撞地跟着他们进营地。
“这样的打扮不就是预言者吗?”有大臣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