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他看见他的眼睛狭长,眼尾是熟悉的病色,看着那熟悉的病色,北鱼才觉得自己跑来是值得的。

见他一面那么好,可是要见他一面又是那么难,以至于他不由得红了眼眶。

“丞相……”他手臂还很酸,声音染上了一点哭腔,正打算走出去相见,却被人抓住了手臂。

回头是管家拧眉训斥他。

“小祖宗你怎么在这里?你的通道在旁边!”

管家已经给北鱼安排了出场方式,自然不会让他大大咧咧地走出去。

北鱼红着眼眶问:“走那边,就可以见到上面那人吗?”

管家看了一眼风光霁月的圣君子,又看看失魂落魄的花魁,暧昧笑道:“当然,这便是请您来的原因啊。”

北鱼吸一口鼻子,点点头说:“好,我去。”

伏月刚收回视线,他刚才好像听见一声细软的呼唤,带着哭腔很是委屈。

那嗓音委屈得让他心里颤了一下,若不是场地不对,他倒要以为是某个熟悉的人了。

回过神,就看见侍女将一道长屏风移了上来,待屏风站定后,又鱼贯退下,却留了屏风内的一道身影。

屏风极薄,虽然看不清后面的人的容貌,但可见看出那人身姿纤细,穿着宽袍也有肩有腰,纱质的裙摆摆得很宽。

如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是一般乐师,完全不必做这种欲拒还休的把戏,伏月见了,问香客:“这是香客提前备好的吗?”

香客冷汗,说:“丞相,这……”

伏月微笑,虽然微笑却声音更冷,说:“看来香客也同他人一样,有一片心意想对本相表达。”

他的自称变了,脸上慢慢失去了随和,取而代之的是威严的淡漠。

因他本来就是百官之首,是延续了数代的名门望族,温和只是他端出来的便利,他的本质是厌恶一切麻烦,随心所欲。

香客见他表情变化,推开凳子立刻跪了下来:“在下岂敢!”

他仓惶道:“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受了商圈那一套的熏染,以为请出名的乐伎豋台,能愉悦宾客,让丞相尽兴而归,但也止于以乐会友,绝非有什么权色交易之心啊。”

“本相自是信任香客的,”伏月复而微笑,“香客心思灵敏,宴会是灵机一动,乐伎却是提前预好,连解释也是恰到好处。”

“罢了。”香客满额冷汗,伏月站起来说,“本相欲用香客的香来宣扬国风,但香客的香似乎更适合自己珍藏,而不是和万民共赏。”

他阖上花料,各色花料混成一团,准备抽身离开。

“丞相!”香客惶恐至极。

而就在他抽身之时,他听到屏风后面有一道清软声音柔而有力地说:“丞相认为香料可以清正国风,又为何不能从乐曲中去了解臣民们的心呢?”

那道声音一出,主人和宾客都怔住了。

香客是诧然和惊艳,觉得这人竟有这等胆识,又觉得其音质柔软清澈,仿佛轻轻的便能让你对他的投入注意。

而伏月在听见这道声音时,冷淡无波的眼神忽而一紧。

屏风后面的人继续说:“我这一年,学了几首乐曲,是民间传唱最多的,若是丞相能从琴乐中听懂臣民们在期待什么,想必也就能知道什么东西会对臣民们有益……我来弹给丞相听。”

那清软的声音歇了,低低婉婉的五弦琴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