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晚晴出院这天, 李且在临市特训。文诗月让他别担心别操心,她搞得定。
就是让她没料到的是程岸打电话问她王晚晴是不是今天出院,他过来帮忙。
本来文诗月是不打算麻烦程岸的, 奈何他说他的假期也结束了, 明天就要走。
反正他今天没什么事, 是来接王阿姨,跟她没关系。
文诗月被程岸这么一激, 也就随他了。王晚晴也拗不过, 便也就没再跟他客气,同意让他送。
其实一开始, 文诗月本来是打算让王晚晴留在渝江的。
奈何她不愿意,说是在南兴住惯了, 大家现在都在那边,空气也好,她人舒服。
倒也是, 想着家里人都在那边,文诗月也就随她去了。
现在什么都知道了的外公和爷爷奶奶他们一早就在家里等着了,大家都住在一个小区超级方便串门。
文诗月他们是午后才走的, 等到了南兴已经临近下午五点。
对于程岸,其实大家都不陌生。小的时候也见过, 只不过长大了就只能在电视里看到了。
看到他来, 大家的热情那是极其高, 毕竟现在的程岸可是为国争光的名人。
大家你一句他一嘴的招呼着他在家里吃饭。
说是早点吃,让他吃了再回去,反正南兴离渝江也不远。
耐不住长辈们的热情,程岸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知道王晚晴和文诗月今儿要回来,菜老早就备好了, 就等下锅就行。
程岸是运动员吃东西有讲究,饭桌上吃的少聊得多。
眼下已入冬,昼短夜长,南兴的天比渝江黑的更早些。
屋内灯火嘹亮,欢声笑语。
屋外寒风卷着藏色,卷起掉落一地的枯叶,在路灯下翩然起舞。
文诗月休假,今天自然是不走的。但她却时刻关心着时间,担心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程岸瞧着文诗月又在抬头看钟,也跟着看了眼。时间从不会为谁而停留,到时间了,他也应该走了。
他跟大家一一告辞,文诗月送他下楼。
“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文诗月问。
“可能会很久。”程岸看了眼文诗月淡笑道。
“也是。”
文诗月双手抄兜,望了眼下行的电梯数。垂睫时目光落在电梯门上并肩而站的两人,已不再是儿时的模样。
当年还不如她高的男孩儿怎么突然之间就比她高了这么多了呢?
顷刻间,那些曾经久远的回忆袭来,让她有些感伤:“自从你被选进省队以后,我们好像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一起玩了。现在想起来,倒是还挺怀念那个时候总惹我哭的你。”
程岸也因为这句话被一霎带回到了过去。小时候不知道欺负原来就是喜欢,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有受虐倾向啊文诗月?”他勾唇揶揄。
“不是。”文诗月看向程岸,“我只是总觉得,长大后的你好像没有小时候那么快乐了。”
“人就是这样,小时候想赶快长大,真当我们长大了以后,却开始无比怀念小时候。”程岸说,“因为长大了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无忧无虑。长大后的我们学会了如何隐藏情绪,报喜不报忧。越长大越孤单,怎么可能一直是快乐的。”
这话不假,文诗月也一直在经历着这样的成长。
话题忽然变得沉重,她不由得开起了玩笑。
“你都是世界冠军了,你还有什么情绪,还怎么忧虑了。你这话说出去一堆人追着你打,实不相瞒,我都想打你。”
“世界首富会害怕死亡,解开了无数人心结的心理医生也会自杀。成年人哪有没情绪的,只是很多情绪只有自己知道,自己跟自己死磕,自己跟自己和解而已。”
文诗月发现程岸真的变了好多,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们见面的次数只手可数。
尤其是这一次,她发现无论是外表还是心性,还是人生感悟,都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变得通透也看淡世事,变得更稳重了。
不过他的经历本就丰富,见惯了各种大场面,其实也正常。
当竞技运动员,心态比什么都重要。
电梯到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程岸等文诗月出去,他紧跟着出去。
文诗月扭头看向跟在身边的程岸,问:“对了,你跟安敏怎么样了?”
程岸不由得一笑:“不愧是记者,挺八卦。”
文诗月:“你应该庆幸我不是娱乐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