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你这一挂我一女的都喜欢。”
“那要不你变性吧,我等你。”
电话那头又是一声抑制不住的笑。
“我怕我男朋友追杀你。”周芊问,“那你打算再待多久?”
“事没办完,看情况吧。”文诗月嗓子有点痛,清了清嗓子。
“还是工作狂。”周芊谑了声,隐约间听出文诗月的声音不太对劲,忙问:“你怎么说话这声音?”
“没事,有点儿小感冒。”文诗月顿了顿,慢悠悠道,“可能是拒绝了出家,得罪了菩萨。”
“哈哈哈,你变幽默了。”周芊笑道。
“我以为我一直还挺幽默的。”
“你感冒我不逗你了,说个正事。”
“嗯。”
周芊说:“这不毕业季了嘛,我这儿有个选题,帮个忙给点儿过来人的意见。”
“原来是抛砖引玉,难怪这么火急火燎的给我打电话了。”文诗月打趣。
“嘿,你能不能行了?”
“能。”文诗月笑,“什么选题?”
“暗恋。”
文诗月眼睫微微一颤,昏昏欲睡的脑子不知道为何因为这两个字骤然一醒。
暗恋,多么遥远美好而又酸涩的词语。
那边周芊还在继续:“我可是记得你说过高中那会儿暗恋过一个男生,还记得多少,给姐姐来点儿灵感。”
文诗月被点名忆往昔,又愣了一秒。
算起来也有九年未见,不是一两年,也不是三五年,是九年。
星霜荏苒,人生又有几个九年。
倏然再被提及,当初那种仿若病态般的患得患失,而今似乎也成了一种蒙了尘的回忆。
尘起念灭,随风消散。
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似的。
“睡着了?”周芊见那边突如其来的一阵沉默,不由得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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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文诗月淡淡地反问,“那你还记得你九年前喜欢的人吗?”
“也是,我连名字都记不全了。”周芊表示认同。
文诗月想了想,提议道:“你不如在平台开个话题,我想应该会有很多人很乐意给你灵感的。”
“哎对,这是个好办法。”
“能让我休息了吗,姐姐?”
“能能能,记得吃药,严重的话去医院。”
“知道。”
“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挂电话前,周芊还是问了文诗月一句:“话说你就真不记得了?”
“嗯,挂了啊。”
结束了通话,药效也噌噌而起,挡都挡不住。
太疲倦了,眼皮重如山。整个人又像是漂浮在空气中浮絮,头重脚轻,不着地。
文诗月把整张脸都藏进臂弯里,耳边的歌曲播放到尽头,自动换了下一首。
“下雨天了怎么办
我好想你……”
她闭着眼睛,明明极其的困乏疲累,脑子却又不受控制地拼凑着一些久远的画面,渐渐明晰。
盛夏,暴雨如注,公交站台,十五岁的少女。
文诗月站在站台下躲雨,雨串敲击着地面,潮湿将热气挥发。
她不经意的一转头便看见了他。那个她后来在书店乃至附近反复去过好多次,却再也没出现过的男生。
可是这一刻,以为再也不会再见的长久失落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打得措手不及,心跳比这暴雨更为激烈。
开心与紧张相互交织,无法克制。
她忽然就对那句“想找找不到,不找自动现身”的歪理变得深信不疑。
文诗月低着头抿着唇,强装镇定。强装着一个成熟冷静的青少女,不露出任何的破绽。
可紧紧攥紧包带,不知是汗还是雨水的粘腻手心,始终出卖了她心底伪装的淡定。
他们之间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人,也挡不住身高优越的他。却又那么恰如其分的,成为了她偷看他的自然屏障。
他的意外出现,让文诗月余光里的视线再也离不开他,是这雨中最夺目的独一风景。
少年短发清爽,发尖掺着雨里的一丝水雾潮气,却并不显丝毫狼狈。
他穿着白色短袖T恤,肩膀宽阔。黑色的休闲长裤,双腿颀长。
单肩挎着背包,双手抄着兜。
人简单地往那儿一杵,如青松白杨,恣意又清朗。
从文诗月的这个位置看去,只能看到他弧度流畅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