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的名号可不是吹的,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在她面前京中的少爷公子们,没个敢自称纨绔的。
众人捧着她,自然各个都说好,沈菱歌的酒量算不得好,但此刻气氛正好,她若是这个时候打断,只怕有些扫兴。
且今天被周誉刺激了,听他们提到酒,竟然还有些想喝的冲动,便也跟着点了头。
飞花令便开始了。
由周雁荣起头,她略微想了想道:“我便出个应景的题儿,每人说一句有关夏日的诗句,不可重复,我先来。”
别看周雁荣平日吃喝玩乐,好似不学无术的样,实则宫内太傅交出来的,怎么可能学问不好。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便是文能科考夺状元,武能骑射定乾坤。
这当然是她夸张自傲的话,做不得数,但也能证明她确实涉猎广,能搞学问也能玩乐两不误。
有周雁荣在,自然是不怕冷场,一圈下来众人皆是诗兴大发,沈菱歌虽然读得多看得多,但在作诗这方面,还是略微差了点。
第一轮还能用以往所学勉强对上,等到第二轮时,便有些吃力了。
既是要玩,就得玩得起,沈菱歌也没犹豫,很是爽快地将杯中果酿饮尽,引得周雁荣的叫好声,“真没看出来,菱歌你这是深藏不露啊。”
第二杯第三杯,她的脸慢慢地有些红了。
等又轮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习惯性地伸出手去,只是不等她端杯子,身旁就有人挡了挡,“虽是果酿,但也是酒,且后劲却很足,沈二姑娘往日玩得少,不如我替姑娘饮了这杯吧。”
沈菱歌侧头看他,是赵琮,让她很有好感的赵琮,他依旧温柔,却也很坚定,将她手中的酒给放下,不知为何竟叫她心头一暖。
周雁荣是玩得高兴了,早已忘了方才她皇兄交代的,早些送沈菱歌回去的话,这会见沈菱歌双颊绯红,才回过神来。
想到她哥那宝贝的模样,若是被他知道,她带着沈菱歌不仅玩还喝酒,指不定要如何罚她,顿时一个寒颤,赶紧抬了手。
“是是是,菱歌你别喝了,就让赵琮替你喝这杯,时辰也不早了,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沈菱歌的脸是有些烫,但她的酒杯很小,给她斟酒的婢女更是只倒半杯,还不至于这么点就喝醉了。
但别人的好心,她也没必要拒绝,看赵琮喝了他自己杯中的酒,朝他咧嘴露了个笑,道了句多谢。
而后云姑便适时地上前扶她,与众人道了声别,先一步离席,外头也有人去安排马车了。
马车还在准备,沈菱歌便坐在院中等着,“姑娘,要不要差人去喊大姑娘?”
沈淑欣与宋十郎一道出去的,这会还未回来,沈菱歌却摆了摆手,接下去大房要搬家,或许很长一段时日都没法出门,这对有情人怕是许久不能见面了。
又何必去打扰他们难得的独处时光,有些东西,她无法拥有,大姐姐能有,她自然是要全力支持她。
“再等等吧,许是一会就回来了。”
&nb-->>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sp; 方才她喝了点果酿,这会有些口渴,便让云姑去取碗茶来,她就靠坐在爬满了素馨花的长廊上休息。
很快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她还以为是云姑,略带了两分娇气地回头道:“你回来了?”
没想到回头却看见了一身长衫的赵琮,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沈二姑娘姑娘还未走?”
“我突然有些渴,想要歇歇脚喝碗茶再走,赵公子怎么也出来了?”
她离席时,瞧着众人都还在兴头上,吴绍秋的诗兴大发,正与周雁荣你一来我一往,好不热闹。以赵琮的文采与酒量,不应该这么早离席的。
“我也准备回去了。”
赵琮见沈菱歌微微歪头,满脸不解的样子,只觉心跳得有些快,他只知道她美艳,没想到还有如此娇憨可爱的一面。
跟着又解释了一句:“家中还有幼弟幼妹,我出来前答应了他们,会早些回去教他们功课。”
他不敢直视她的脸,下意识侧了侧身子,甚至觉得今日的酒确实吃得有些多了,竟然脸也开始发烫了。
他往日只与吴绍秋等人往来,认识的姑娘也不多,只有偶尔诗会上见到些,但也鲜少与她们打交道。
一来是他醉心于学问,想要高中,往后才能够报答叔父,照拂弟弟妹妹。二来也是他家世太低,与其自讨没趣,不如把更多时间放在读书上。
但沈菱歌和他所见过的才女贵女们都不同,她不骄不躁,聪慧有才,与她说话毫无负担。
上次得见之后,他甚至时常会想起她,偶尔从吴绍秋口中听到关于她的事,也会听得尤为认真。
今日他本是要在家教习弟妹功课,但听说沈菱歌也会来,才改了主意。
他不敢贪心,只想着若能有机会,像吴绍秋那样,与她结交做朋友那该有多好。
故而,上午她一出现,他便瞧见了,看着她独自一人略显孤寂的身影,立即骑马靠了过来。
只是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
且还是个他绝不敢触碰的人,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誉将沈菱歌带走。
也是,她如此美好,就该配齐王这等英豪,而他,也该收起所有荒唐的心动,至于他所看到的一切,都会变成秘密,埋藏在他的心底。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在看到沈菱歌再次出现在眼前时,他还是没办法装作看不见,下意识地为她挡酒。
就像现在,他明知最好的决定是大步离开,却还是在看见她的身影时,绕路走了过来。
“赵公子家还有弟弟妹妹啊?”
“是,弟弟今年十二,明年打算要进书院,最近都在温习功课,妹妹再小两岁,平日很是懂事。”
沈菱歌想起吴绍秋说的,赵琮父母在他幼年时罹难,那会他自己都还小吧,就要拉扯着幼弟幼妹长大,这其中艰苦自是不必说。
但赵琮说起弟妹时,眼神却很是温柔,看来她并没有看错人,他不仅有学识还是个极其温柔之人。
“能有赵公子这样的兄长,定是件极为幸运的事。”沈菱歌真心实意地感慨。
“沈二姑娘谬赞了,我只是尽所能的,让他们与普通人无异。”
别人有父母,他们有兄长,别人有物质上的满足,他寄予他们精神上的富有。
若是她也能拥有这份温柔那该有多好。
沈菱歌方才一直在想,周誉说了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他若是回来,真要上门找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