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猷脑海里蓦地闪过一阵回忆,在前些日子方?灵轻也曾问过自己别的问题,而那时候,她的神情便不是?单纯的好奇。
还带着几分执着的认真。
现在,他倒是?有些懂了方?灵轻的认真因何?缘故。
他沉默了片刻,四周凉风飒然?,令初夏的夜更显寂静,方?灵轻以为他无法回答,也没有再追问。
反正她已在心里想好,虽说要她像俞大猷这般当一头勤苦无比的黄牛,她是?一万个不愿意,但只要俞大猷有什么需要她帮忙效劳的地方?,她则定会义不容辞——任何?人对她的好,她自然?都会回报。
危兰此时也极为感念俞大猷的恩义,思索微时,倏地话锋一转,道:“《**真经》里的内功心法最是?高深奥妙,但如果不能集齐六卷真经再练,将会在数年之后走火入魔,我们不敢让俞将军和杜大哥也冒这个险。不过这真经里还记载着不少?外家?功夫,练起来不会有风险,只是?不像那篇内功心法那般天?下无双,却也都是?一流的功夫了。假若俞将军和杜大哥有兴趣,你们也可以选几样练练?”
其?实俞大猷在已经翻过一遍真经,尽管一目十行,看得很?不仔细,也晓得危兰说得不错。杜铁镜闻言则的确生出了浓厚的兴趣,危兰就要把一直随身携带的真经交给他。
杜铁镜摆了摆手,肃容道:“这倒不必,你们今日不是?说过,之前你们因为意外情况而迫不得已已学了真经里的内功心法吗?所以这真经还是?你们拿着,平时多多研究,或许能够早日想出解决办法吧。这会儿?你们便给我说一说真经上的内容就是?了。”
危兰点点头,遂与方?灵轻将真经里记载外家?功夫的一部分内容给说了出来。
她们一边说,俞大猷和杜铁镜也一边与她们讨论?。
半晌,杜铁镜沉吟道:“这《**真经》的作者真是?一个人吗?”
那他懂的武功也未免太多了,刀枪或者棍棒,拳脚乃至暗器,此人竟都有所涉猎。更重要的是?,这仅仅是?两卷真经的内容,余下四卷还记载着多少?上乘的武功,可想而知。
恐
怕是?包罗万象。
俞大猷却不管真经的作者究竟几人,思考起了另一件事?,他上回翻这本书翻得太快,看得太过囫囵吞枣,这回听危兰和方?灵轻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才发现这真经里面竟然?还记载了几种阵法,或许可以用到战场上,他很?是?喜悦,便道:“多谢两位姑娘,我们已将这些功夫都记在了心里,不会再忘。时辰不早了,我还是?先?将那套棍法教给你们。”
他再拿起铜棍,又演示了第二遍,危兰和方?灵轻在一旁潜心默记,随后俞大猷又亲自给她们讲解起了这套棍法的几个关?键之处,没过多久,她们便全部学会。
俞大猷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有武学天?赋的少?年,爱才心起,不由自主地又指点起了她们的其?他武功,与她们探讨起有关?武学的种种道理。
尽管危蕴尘和方?索寥也都是?武学大家?,危兰和方?灵轻自幼得他们教导,在武学上的见识极为不凡,但每个武林高手擅长的武功不同,能传授的知识也不同,因此危兰和方?灵轻这会儿?得了俞大猷的点拨,还是?受益匪浅。
他们聊了一会儿?,俞大猷提到自己少?时学易之事?,忽问道:“两位姑娘读过《易经》吗?”
危兰道:“读过一遍,但在下愚钝,能读懂的不多。”
方?灵轻道:“我也不怎么懂,不过我知道,这不是?因为我愚钝——”她转过头看向危兰,后面的话似是?对着危兰说的:“自然?也不是?因为兰姐姐你愚钝。此书博大精深,古时有多少?文人学者终其?一生也不敢说将它?研究透了,难不成他们都愚钝吗?”
危兰只得笑了一笑,颌首道:“你说得对。”
俞大猷也笑道:“是?啊,《易经》之高明深奥,这世上确实没有任何?人能全部读懂,但只要懂得一点,那也足以令人终生受益。俞某自幼便好读易,后来又学了武艺,渐渐发现这易经中也有许多武学道理。”
方?灵轻道:“武学道理?”
俞大猷道:“《易》中有一句:‘或跃在渊,无咎。’两位姑娘可记得?”
危兰道:“是?乾卦里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