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凶疾,即便是练武之人,也很少有能将射出的箭抓住的,更何况那射箭之人距离他们挺近。昨日沈临抓那箭,定然是运行了全身的真气,也不知对腿部是否有影响。
再加上上次在明松院,自己从房梁上跌落,恰好落入沈临怀中,也不知他的腿会不会被自己撞到。
李羡鱼越想越忧心,恰此时,沈临由云山推着进来,他已经穿戴好,青白色的锦服长衫,更衬得他面如傅粉。
沈临眉眼含着淡笑:“瑾之放才泡了药浴,所以浴桶还留在隔间,让夫人见笑了。”
李羡鱼皱着一张小脸,走至他身前,差点就想掀开他的衣摆查看,意识到还有外人在,便道:“夫君,我想与你单独说说话。”
沈临面色如常,只笑应:“好。”说罢便转头吩咐云山:“你先下去吧。”
待云山退出书房,沈临也回转到了书房,李羡鱼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沈临伸手指了指桌旁的凳子:“夫人请坐。”
李羡鱼一把扒拉住凳子,蹭挪到沈临身旁,眼睛一直盯着沈临的腿看,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沈临被她神情逗笑:“夫人盯着我的腿作甚?”
李羡鱼语气自责:“夫君定然是因为我才腿疾发作,不得不泡药浴的。”
沈临容色舒展,不以为意:“怎会是因为夫人,是瑾之自己体内有寒疾罢了。”
李羡鱼这时却是一探身,凑得越发近,她欲扒拉沈临的裤腿:“夫君,我实在是担心,不如你给我看看吧,或者我帮你揉揉也行。”
沈临哭笑不得,抓住她欲行不轨的小手:“夫人莫不是在担心以后?”
李羡鱼听得懵然:“什么以后?”
沈临笑道:“若是为夫日后双腿行动不便,夫人自然也会受到影响。不过夫人放心,最多不过半年,为夫的双腿便能痊愈了。”
谁担心以后了?她明明是在担心他现在好不好。再说了,她能受到什么影响,疼的还不是他。
不过,沈临不肯给她看,她也没辙。
难道是因为太严重,所以才不给她看,这么一想,李羡鱼更担心了。
正这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响起的是云山的声音:“世子。”
沈临淡淡道:“进来。”
云山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名侍卫,两人手中皆端着托盘,上面有油纸包、茶盏等物。
云山口中道:“世子夫人,这是世子命我们买回的各色招牌点心,本欲送回临风院,既然您在这儿,且就端过来了。”
云山将食物一一摆上桌,口中介绍道:“世子夫人,这是陈记的滴酥鲍螺、这是新鲜的牛乳茶,这是福记的招牌绿豆糕。”
林林总总近十样,不是京中各处的招牌小吃,便是新近京中流行的新式点心。
李羡鱼的脸不由红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沈临这是将她当猪养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表现得太贪吃?李羡鱼不由陷入了深刻反省中。
见她沉思的可爱表情,不知怎的,沈临心情越发愉快,他将滴酥鲍螺移至她面前:“那日你救下王晋之子,他奶娘带他买的便是这滴酥鲍螺,我料想你应是爱吃的,便命他们也准备了些。”
李羡鱼心中眼泪汪汪,自那一日追人贩子,她到那附近时闻到了香味,便早就惦记上了这滴酥鲍螺,只是这些时日也没空去买,且她还忘了是哪条街。
夫君也太贴心了吧。
只是凉朝以瘦为美,一次两次还好,万一日后夫君嫌弃自己贪吃可怎么办。
李羡鱼鼻子嗅了嗅,眼看要把持不住,偏偏面色还得端着:“夫君,其实我也不是那等十分贪吃之人。”
她嘴上说着不贪吃,眼睛却时不时在他手上打转。
沈临心内好笑,怕他的小娘子恼怒,面上强压了笑意:“嗯,我自然知晓。只是美食若无人享用,实在是一件憾事,还望夫人能多多享用,以解为夫此憾。”
沈临眼含笑意,将油纸包替她仔细解开,又拿帕子垫在下面,递到李羡鱼面前。
油纸包里,几个鲍螺形状的点心乖巧卧着,颜色成奶白色,螺旋形状的纹路里有金黄色的馅。
如此有诚意,李羡鱼顿时有种自己吃东西是在帮助夫君的感觉,她不由接过油纸包,“啊呜”便咬了一口。
入口即化,香甜软柔。
李羡鱼一双桃花眼眯成了星星眼,不由将油纸包递给沈临:“这也太好吃了,夫君你也尝尝。”
沈临先是顿了顿,倒也没有拒绝,就着她的手便将最顶上那个被李羡鱼咬了一半的滴酥鲍螺吃下。
李羡鱼看着看着忽然反应过来。
沈临竟然吃她吃剩的东西。
他可是有洁癖的人。
李羡鱼的脸蓦地红了。
沈临轻嚼慢咽,后评价:“确实好吃。”
李羡鱼掩饰性地收回手,想起了来找他的目的:“夫君,羡鱼还有一事想同你商量。”
沈临认真聆听:“嗯?”
“我今日忽然记起,似乎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又是大旱又是瘟疫的,就连后世都有记载。我来就是忽然想起,不到一月,江南就要大旱了,现在应当已经有了苗头。朝中应当不会管,夫君,我们恐怕得提前做些准备。”
李羡鱼说自己来自千年后,知道这些并不奇怪。但沈临从未告诉任何人,自己是重生的,因此此刻他也装作才知:“既如此,恐怕是该做些准备,夫人放心,瑾之会着人安排此事。”
李羡鱼道:“夫君,我嫁妆里还有好几万两银票,我一并都拿来给你,好提前买些粮食储着。”
听她此言,沈临微微一愣,继而拒绝道:“不可。”
“为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