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焉扶着墙壁,她喝了大半瓶酒,脑袋又疼又晕,难受得要炸开了:“我不应该来找你的,大半夜来你这耍酒疯,我太莫名其妙了。”
她费力地想站起来,可怎么都站不稳,起来一半重又跌落回去。
对着那张熟悉的脸,姜尔不禁心疼,不顾荣焉的挣扎,半扶半抱地将她弄去沙发。
姜尔去盥洗室,洗了个热毛巾,抬头面对镜子,忽然有了种奇妙的假想。
如果她是书中的“姜尔”,本以为自己天赋奇才,前途康庄,为“莫斯科国际音乐大赛”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却因为种种原因,两次失利无缘金牌,转眼间人生过了七年。
自己,又会是何种模样?
姜尔忍不住笑了,镜子中的她,在笑意的浸润下,美得光芒四射。她不是“姜尔”,她不会走向”姜尔”的人生。
姜尔替荣焉擦过脸,再给她喂了点冰的矿泉水。
荣焉躺在沙发上,仰视着从六七米高天花板,垂下的巨型水晶吊灯,双眼一眨不眨。直到看花了眼,酒精的威力再一次袭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宽大的客厅,在暗夜中显有无边的寂寥。
姜尔应该非常累了,但是闭上眼,如何都睡不着。因为担心醉了酒的荣焉,她并未回卧室睡,圆形的环状沙发,她俩一人躺了一边。
闭目养神了一阵,仍人没有入会后,姜尔起身抱过了纸箱,里面按顺序,装满了林雪芽的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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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姜尔先从最近的部分看了,她迫切地想知道,林雪芽让她吃蜗牛,到底是怎样想的。
“7.24 星期六晴
有两年没见到尔尔了,她依旧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一成不变地穿着红色礼服,固执而长情。
晚餐有蜗牛,她吃了会过敏,压根不能碰。
然而,我知道,尔尔一定会吃。
果然我对她说,这是你最喜欢的,她便一连吃了好多。
我都忍不住担心了,尽管带了抗敏药。
她应该还是在为那件事生气,故意当我的面多吃,故意不吃我给她的药。
是想让我心疼愧疚吗?
她确实做到了。
我想我是能理解尔尔的
第一次错过“莫赛”,就是因为临上场前,误食蜗牛过敏。
一晃七年了……
在她心里,肯定仍旧没有过去。
不想让自己有软肋,不愿让任何事物影响自己。
总吃一种药会有耐药性。
过敏源沾多了,难道就能不过敏吗?
不行的吧,又是何苦呢……
睡不着,写了这么多字,还是睡不着。
不知道尔尔在医院怎么样了。
我还是去看看她吧。”
姜尔看完,不由觉得林雪芽写的东西,有点意识流的调性。
林雪芽不可能未卜先知,自然想不到自己今晚会“突袭”,将她的日记全部带走。假定日记的内容,全是林雪芽的心中所想,那么显而易见,她没打算用蜗牛害自己。
换一个角度思考,“姜尔”是否因蜗牛过敏,无缘了“第十四届莫斯科国际音乐大赛”,非常容易求证。如果“姜尔”知道自己蜗牛过敏,林雪芽又不知道“姜尔”换人了,她根本没有拿蜗牛害自己的必要。
无论在谁看来,姜尔都是自作自受。
她闭上干涩的眼睛,撑着额头,揉捏着酸胀的太阳穴。
姜尔,其实是能理解“姜尔”的。
她们有着一摸一样的本性,骄傲自负,不愿意承认自己有弱点,认为只要努力地去攻克,自己便无所不能,战无不胜。
换做她是“姜尔”,她同样会吃。自作自受也好,被人误以为贪吃也罢,她的确会一口蜗牛,一口抗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