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头远远一看,用于歇脚的望云亭被人拦腰挂了张吊床,一个身着红袍,扎着高马尾的少年,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闭目悠闲的侧躺着,单足不时在亭柱上轻点,那吊床便又忽忽悠悠的微荡起来。
一旁站着位虎背熊腰的大高个,拿着把蒲扇正在驱赶蚊蝇,应该是那小公子的侍从。
许是感应到他们的接近,那少年忽得睁开了眼,飞速取下嘴里叼着的草,利索翻身一跃,立在了亭阶处,本就昳丽不凡的面容上,一双凤目流光溢彩,更添几分殊色。
世人皆好以貌取人,即便方外的道长也不例外,玄空看他这稚嫩的面容,估计尚不够二十的弱冠之年,心头火气不觉消散了些,好语相问:
“这位小居士为何如此顽皮,拦住我教众下山之路不得通行,莫不是正一哪处得罪了阁下?”
“呵”
楚归嗤笑一声,在这儿堵两天了,人也打了好几十号,居然只得了一句顽皮,这位掌教的气度却也不小,只可惜他来者不善,今日本就是他最后的底线,若还是达不成目的,那就只有一路杀将上去。
想到这儿,他不觉稍微走了个神,突然间察觉到萧祈对他的影响之深,若是以往遇到这样的事情,多半就是直接潜入,或暗偷或明抢,二话不说杀他个鲜血淋漓再来论事,可如今,却也学人先礼后兵,留有余地了。
暗笑了一下,略有促狭的道明来意:“你抢了我家夫人的东西,自然大大的得罪了我,只不过,我知你们是奉命行事,也没怎么讨着好,若是爽快将东西交还于我,那便一切好说,若不然……我很想看看云水宫的玄武大殿内,那尊太清金像,是否传说中的那么坚不可摧。”
一句话说完,周围四人都瞪圆了眼,正一教的三位道长因这威胁心中起火,熊粱则是为了那句我家夫人,有些钦佩这家伙的嘴炮功夫。
“你家夫人是哪个?”玄空有了些预感,沉声问道。
楚归笑容更大了些:“他姓萧!你们才从珑岭回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吧?”
玄空心下了然,不由将面前两人再次仔细打量一遍,那大块头的,腰侧一把宽大玄铁剑,看上去像是拙剑派的子弟,这个气定神闲的少年却有些摸不清路数,以他的长相和年岁来看,若是个高手,早该闻名江湖才对。
只是越摸不清,他越是不敢小觑,敢于两人堵着山门挑衅一派的,岂能有简单角色。于是问道:“那小公子呢,既是替夫人讨债,敢问姓甚名谁,是何门派?”
楚归弹掉手中草,又将胸前马尾甩至身后,标准的一个拱手礼:“柳营,楚归……或者,你可唤我野鬼。”
他头一次自动卸了马甲,以本真面目行走人间。
此时天高云淡,旭日初升,晨辉中闪烁的眸光里,只有一往无前的坦荡,再无半丝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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