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梁喃想了想,说,“下次……还会有机会的。”
电话里又空白起来。
梁喃低垂着眼,鸦羽般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毕竟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我们就挂了——”
“喃喃。”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间打断。
“梁喃,下半年,我有一个月的假。”顾间突然开口说,眉眼里像藏着万千星子,“一个月的时间,等你回来,都给你。”
可是过了许久,梁喃都没应声。
顾间奇怪地唤:“喃喃?”
“骗子。”梁喃昂着头,声音哽咽得不行。
刚才努力被压下的情绪卷土重来,她忽然又想哭起来。
其实她不是个爱哭的姑娘,可是在顾间面前,一个失约,她都难受得忍不住想哭。
她好像有点太娇气了。梁喃想。
可顾间也没嫌她娇气。
那……就不管了。
“骗子!”情绪像开了阀门的洪水。梁喃哑着声音愤愤地说,“你又想骗我。”
话说到最后,她已经控制不住地带了哭腔,不停地啜泣着。
顾间身体瞬间僵住。
听着手机那边女人压抑的哭腔,他耷拉下眼皮,指上握着的力气越来越大,爆起青筋来。
“这次没骗你。”顾间的声音带了些哑意,“真的,绝对不骗你。”
“我才不信你了。”梁喃哭着指责,“你老骗我,你讨厌死了。”
顾间紧紧抿起唇。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喃才慢慢地平静下来,过了两秒,她眨了眨眼睛,打着哭嗝,问:“真的?”
“真的。”顾间感受到女人的平静,勾起唇,“算是这次去不了维也纳的补偿。”
停顿了两秒,梁喃“哼”了一声:“行,顾间,你要是再敢骗我,你就完了。”
顾间挑挑眉:“怎么完了?”
梁喃好一会儿没应话,安安静静地,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觉得呢?”
顾间:“……”
顾间:“知道了。”
“嗯。”梁喃听上去十分认真地在帮顾间分析,“已经是老男人了,再不诚实点,会没人要的。”
顾间:“……”
梁喃的心情逐渐转好:“一个月欸,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假期?”
“公司离了我不会不能转。”顾间淡淡道。
梁喃鼓起腮帮子:“那真的没事吗?”
“没事。”
梁喃点点头:“那……我们好像可以去不少地方玩欸。”
“嗯。”
“那我去做个计划!”梁喃兴冲冲道,“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随你就好。”
“……”
电话挂断之前,顾间说:“金-色-大-厅我就不过去了,你好好表演,表演完给我打电话。”
“哦。”梁喃闷闷道。
虽然顾间说明了原因,也抽出了下半年一个月的时间陪梁喃来补偿,但真到了演出那天,梁喃看着底下的人群,人群攘攘里却没有自己最想要见到的那位。
她眼睫颤了颤,心情不可避免地跌落谷底。
这场她准备已久的受到万千瞩目的表演到底还是没办法完美了。
眼见着快要表演了,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将失落藏在心底。
金-色-大-厅作为维也纳最古老、最现代的音乐厅,富丽堂皇,在炽亮的明灯下显得流光溢彩。
梁喃身着红色一字肩晚礼服,露出修长白皙的纤脖,如藻的墨发被尽数挽在脑后,整个人靓丽成熟。
场下登时就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梁喃坐在琴后,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缓缓扫视了一圈之后,待众人逐渐平静下来,她慢慢闭上双眼,手轻搭上琴弦。
极其的阒然里。
一道琴音乍起。
生生划破雪白的空气。
梁喃弹的是赵悯的成名曲《云离谣》。
在这个无比重要的机会里,她选择用这种方式缅怀赵悯。
他的遗憾,她来弥补。
琴音流畅跌宕。
台下安静如斯。
一直到最后一道琴音结束之后,台下依旧一片寂静,像是陷入了梦魇里。
过了一会儿,梁喃睁开眼,慢慢地收回手,身体因为刚才过于沉溺其中还有些发抖。
缓解片刻后,她慢吞吞地站起身,朝台下鞠躬。
此时,人群像是乍然苏醒。
爆发出激烈的掌声。
梁喃微微勾起唇。
她拉起厚重的裙摆,正要转身走。
突然,掌声比之前激烈不少。
或者说,不是掌声,而是欢呼声。
梁喃迟疑地回过头。
看见。
那位眉眼熟悉的男人手捧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缓步朝她走来。
然后,
单膝下跪。
作者有话要说:金-色-大-厅的描写参考了网上相关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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