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敢做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留痕迹,查起来无异于海底捞针,我要诈,诈得他们以为我什么都知道,诈得他们方寸大乱,他们先动,我才有机可趁,好了,在这停下来。”
安室透听得认真,冷不丁听她一说停车,猛然回神,继而安安稳稳停好车。
“看到那家数码店了吗?去买点东西。”
安室透半转过头,指了指自己,看样子有点呆,“我去?买什么?”
杨煦抱着手臂,细细打量他漂亮的眉眼,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先代首领成立属于我的直属部队吗?”
他轻轻摇头。
“我们港黑的人好像流水线上出来似的,端着枪冲锋行,稍微用点脑子便不成,吩咐事情下去还要我教他们怎么做,偏偏都缺点悟性,有还不如没有。”
“行了,您别说了,我这就下去买。”为了表现自己有悟性,安室透开车门下去。
不就是监听器吗?他买完了就装到广兴的家里公司里,一刻都不耽误。
“稍等。”
安室透停下来,看到车窗缓缓摇下,她的脸渐渐出现在视线中,居高临下看她纤长茂密的睫毛承载着碎光,他心中微动,听到她理直气壮的声音:“我看到那边有烤鸡肉串,我没带钱。”
“……”
视线从她的睫毛上移到平伸出来的掌心上,安室透微微笑了,掏出钱包摸出钞票放到她手中。
往远看调查违|禁|品流通刻不容缓,往近看杨煦对他莫名的器重非常让他疑虑,可她伸手要钱这个行为确确实实冲淡他心中阴霾。
杨煦买了一包三串,老板切碎了,没有放调料,香气四溢,钻进中原猫猫鼻尖,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马自达边上,跳上座位。
太宰猫猫腿短,到的时候中原猫猫蹲在杨煦边上,不知道该不该吃她掌心里的鸡肉,吃就免不了要舔到姐姐掌心,太宰猫猫没有这样的疑虑,挤开中原猫猫低下头探出小舌头。
中原猫猫咬咬牙,懒得搭理他,打量起这辆市面上限量款好车,暗中决定等他以后有钱了也要买这种车。
“你看看你去哪里蹭了一身土,”杨煦挠挠中原猫猫的下巴,“小白猫都变成小黑猫了。”
“喵。”他暂时也管不了身上脏不脏,问她怎么不找人商量商量?
中原猫猫年纪小,作为羊的首领也没接触过贩|毒集团,但是听完全程隐隐知道这件事不小,有些担心她。
“咪呜——”广兴敢做,身后肯定有港黑的人做后台,姐姐找人商量就塑造不起来她什么都知道的形象,起不到诈人的作用,你变成猫后脑袋也萎缩了吗?
中原猫猫:“喵!”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喵。”你问又改变不了什么,问什么?
“喵——”中原猫猫想抓抓座椅,想起这是一辆多昂贵的车缩了爪子。
还是做人好,做猫除了被rua就是被rua。
中原猫猫郁闷的蹲下来,等鸡肉喂到嘴边张嘴用力嚼嚼嚼,鸡肉切的碎,不用怎么嚼便滑进喉咙里。
“好了,娇娇带小七回去,小七不要乱跑啊。”
“喵!”我才没有乱跑。
中原猫猫没有听到杨煦对安室透的解释,楼上那一通机锋似懂似不懂,回去的路上一边和太宰猫猫掐架,一边问他内里文章。
那边安室透挑了最精密的窃听器坐回车上,闻到清香中混着肉香,他见杨煦用手绢擦拭掌心,手套重新穿回手上。
“买好了,走吧。”
安室透开车起步,闻言苦笑道:“您就这么相信我做事不会出岔子?我心里没什么底。”
“你该自信点,我看你挺有悟性的。”
“但是我从来没用过窃听器这种东西,而且装在哪啊,怎么装啊……”他状似苦恼的瞎几把说,眼神不住瞧她的反应,“要不通知黑蜥蜴?让他们去办?”
“这事你知我知,有第三人知晓我拿你是问。”
“我知道您担心广兴的后台是港黑里的大人物,但是这么大的事就咱们两个去办……”
“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现阶段,咱们两个足够了,”杨煦话锋一转,“《战国策》有兴趣读读吗?”
这句古文就该出自《战国策》了,不知道和《论语》比哪个厚一点,想想挑灯读书的晚上,安室透就脑壳疼。
“《战国策》讲了些什么?”
“《论语》能知晓儒家学派思想主张,而《战国策》记录战国时代谋臣策士之纵横捭阖,很有趣的。”
“……”
懂了,回头就背下来。
他卧个底,太难了。
与背古文相比,潜进别墅装窃听器就容易多了,他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说明书,敏捷的翻过围墙,撬开门锁,家中无人,漆黑一片,他压低鸭舌帽,找到嵌在墙上的插座,一个个装窃听器,座机也没有放过。
等他出去,见杨煦支着侧脸闭目养神,他体贴地没有叫醒她,送她到别墅门口才轻轻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