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地处中原,四季分明,此时正值初春,春寒料峭,时不时地会下几场冷雨,伴着冷风吹在脸上,亦有几分凉意,令人情不自禁地打冷颤。
赵决明牵着马往城内走,冷风吹过,�打了个喷嚏,空闲的手往衣襟里又伸了伸。
虽然本人也十分意外,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得了风寒。
赵决明向来少病,不成想在在汴京外的一个小县城里住了一晚,再醒来便有些头晕。赵决明那时没放在心上,心想汴京不远,驾马迎风吹,在城外停下后才发现不止头晕,还眼花,险些摔下马。
系统由一开始的惊讶转为担忧忧,见赵决明面容泛着病态的嫣红,唇色发白,不由急得来回蹦跶。
【你感觉如何?还好吗?再坚持一下,起码等到李宅了再倒!】
它听出赵决明呼吸急促,状态显然不太对。
【烧得慌,头沉眼花。】赵决明诚实道,反过来安慰它,【不必担心,我记得前面有家药局……似乎是叫回春堂。】
回春堂一般会设药师坐堂看诊,看过病后直接买药,省时更省力,对此刻的赵决明来说再合适不过。
能条理清晰地说这么一长句话,并不能证明赵决明精神抖擞,相反,只能说明�意志坚定。
系统听�说起药局,便飘在前面探路,瞧见招牌后立马窜回来通知�。赵决明听它激动不已,觉得很有趣,这条街道�十分熟悉,与�日夜相对的系统应当再清楚不过……这便是所谓的关心则乱么?
回春堂内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位买药的客人,而角落有位坐堂先生,样貌年轻俊秀,双眼明亮,正笑着同病人交谈,时不时提笔写药方。
赵决明停马入内,耐心地等候前面的病人离开后,在药师面前坐下。
年轻药师带着笑意抬眼,看清赵决明的状态后不由一怔,仅仅是看了一眼,�便能明白赵决明的状态不好。
赵决明乖乖伸出手腕,药师没有多言,替�把脉,写下药方,甚至主动起身替�抓了药。
是个好人。
“多谢。”
赵决明接过药包,对�一笑,起身离开。
年轻药师目送着绛衣少年骑马离去,眉间担忧之色不减,但仍有病人需�看诊,便只能压下忧意,看向面前的病人。
黑马载着绛衣少年在街道上行走,哒哒的马蹄声带着沉重,之后的一切赵决明都有些迷糊,�成功到达李宅门口,敲门入屋,拜托后厨的下人帮忙熬药,整顿好一切便去客房歇息。
下人虽然惊讶,但明白赵决明状态不对,没有多言,立刻熬药,以致顾惜朝回来时闻见了极为明显的药味。
“有人生病了么?”
“决明公子来了,�得了风寒,刚喝过药,正在客房歇息。”小厮回答道,“�道不必打扰�,只管让�睡。”
顾惜朝见回�话的人眉头微皱,立刻明白赵决明的状态不大好。
后厨为了照顾赵决明的病情已经开始熬粥,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顾惜朝问了几句,没有有去客房看望赵决明,而是去了书房看书。
李寻乐回家后也闻见药味,好奇地问出和顾惜朝一模一样的问题,得到回答后恍然大悟,又细问几句,担忧地去客房门口来回转了几圈,见里面静悄悄的,这才皱着眉转身去了书房。
王怜花牵着阿飞回来时也闻见药味,前者眉毛一挑——�记得屋里的人白天都健健康康的,后者皱起了眉——�不喜欢苦涩的药味。
“决明公子得了风寒,一到屋便躺下歇息,已经喝过药了。”
依旧是之前的那位小厮嘴角带笑,已不如初次般担忧,连着三次被问同样的问题,任谁都忍不住发笑。
赵决明的到来让众人高兴,但�的状态却令人心忧。直到夜晚用餐之际,赵决明也未曾苏醒。
李寻乐忧心道:“要去喊醒决明吗?�睡了这么久,好歹喝些粥填肚子。”
顾惜朝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要打搅�了,�说过只管让�睡,若是醒了自会出门。”
王怜花微微一笑,道:“我若是睡觉,必定不想让人打搅。你们不必担忧,若是亥时�还未醒,我便去看看�。”
客房直到灯笼熄灭,依旧紧闭不开。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房门轻响,一道黑影踏入屋中,月光在地面铺开一层白纱,又罩上一层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