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并不急于赶路,如今离中秋还有些时日。如今又在城中与东方不败重逢,他便多留了几日,和对方叙旧同游。
他们并非每时每刻都待在一起,王怜花有时会将阿飞扔给赵桓,自己不见踪影;玉天宝则会抽空将自己的易容调整一番,顺道再巩固一下自己所学的武功。
当初平定县内同游的三人异地相逢,最后一日他们一同吃了一顿午饭,赵桓等人便准备动身。
赵桓问道:“东方不准备去汴京么?”
东方不败摇摇头:“我对他们的决战没有兴趣,且还要继续巡视神教的分舵。”
王怜花悠悠道:“你这教主当的太用心,属下不听话,竟要你亲力亲为。”
东方不败顿了顿,罕见地没有立刻回嘴。
他之前……有些松懈,以致下属心思浮动,如今醒悟,他自然要一一敲打一番。
玉天宝和阿飞手牵着手站在酒楼下朝栏杆边的赵桓招手,后者提着剑朝两人点头,下去同两人汇合。
此刻,桌边只有王怜花与东方不败两人。
一片静谧。
“你往汴京去又是为何?”东方不败问道,“继续戏弄赵决明么?”
“我的小侄子对两位剑客好奇,又喜欢他。”王怜花瞥了眼楼下的三道人影,意味不明地回答道,“更何况……汴京大约会有我想要的答案。”
东方不败目光微凝。
他记得,赵决明曾说自己是洛阳人氏。
*
汴京,皇宫。
夏风阵阵,李姑娘立于骄阳之下,衣袂飘舞,恍若随风而去的仙子一般。
赵佶站在亭中,手执画笔,凝神静看一番,缓缓落笔。
御花园只有树叶哗哗作响,蝉鸣鸟叫之声,以及赵佶落笔时带出的声响。
李姑娘人美养眼,赵佶赞不绝口,故留她在宫中为绘美人图练手,并未张扬。
尽管这与南王一开始的构想相比有些差错,但赵佶对李姑娘十分看重,以礼相待,后者在宫中待遇甚佳,因而南王亦有几分自信——以李姑娘的容貌性格,没有男人不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李姑娘本人却在独处时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原因无它,赵佶注视着她的目光中全然没有她想要的迷恋倾慕,只有丝毫不变的欣赏——如同对死物一般的欣赏。
她甚至怀疑,在这位天子眼中,她与御花园中的奇花异石无异。
此刻站在骄阳之下,李姑娘面色如常,实则心中咬牙切齿。
赵佶一脸肃然,绘画书法是他梦醒后唯二可以不受人干扰的乐趣,也是他视之为神圣的事情,因此即便知道让一位姑娘待在夏日的阳光下有些为难人,他也没想着中止。
赵佶:难得有空提画笔!当然要画得尽兴!
李姑娘:……欺人太甚!
汴京城外,明月庄。
方应看又一次上门探望病中的太子殿下。
少年眉眼间的疲态显而易见,面色苍白,强笑着回应方应看的问好。
两人谈了些过去习武的趣事,恭恭敬敬有来有往,方应看安慰他迟早会病愈,太子则微笑着道:“多谢小侯爷,承你吉言。”
与少年太子交好的年轻人中,方应看是第一个,也是最早与他相处的人,可即便有过短暂的师生之谊,两人的关系却仍有些疏远。
原因为何,方应看心知肚明,却不知道太子是何想法。
他们谈了片刻,太子显出困意,方应看便识相地告退,他离去之前,分明露出困意的少年忽然一顿,开口道:“小侯爷,我听闻京中不太平,还望你能帮上一帮。”
鸟鸣叶响,正午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面,房中静了一瞬。
方应看抬首,面上依旧是一如既往地天真笑容:“为官家与殿下分忧,是臣份内之事,不敢劳殿下如此费心,殿下言重了。”
面色苍白的太子笑了笑,没有再开口,方应看静静地看他一眼,又一次请示离开,得到允许后低首退下了。
太子殿下隔着门看屋外的人影远去,在屋中逛了逛,照照镜子,做出几个怪表情,在脑海中系统的大声吐槽下乖乖地住了脸。
赵桓对系统感慨道:【这个傀儡精妙绝伦,不知是什么样的世界会有这种技艺。】
系统洋洋自得:【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赵桓盯着镜中的面容,对系统所说的那些世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系统提起正事:【我觉得你若是来了汴京,十有八九会掉马。】
赵桓莫名地自信:【那我会是那十之一二。】
系统磨了磨并不存在的牙,提醒道:【王怜花好像觉得在汴京有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你悠着点儿,不要太心大了。】
赵桓若有所思,王前辈心思通透,即便一开始他不知道对方有所试探,但后来再重逢,他也明白了王前辈的想法。
——不过他瞒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努力不掉马就没有问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赵桓乐观地想。
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