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惊然失色,骤然失力跌坐再炕上。
林如海轻轻拍了拍贾敏的肩头,相说无言。
想起庄史氏极力促进林家和史家的亲事,贾敏已有些明白原由。
“既如此,我便听老爷的。”贾敏才回了神思应下说。
“只是若史家还想要再得寸进尺,就和庄太太去清平寺求个签,也好回来堵上文氏的嘴。”林如海一本正经地给贾敏出主意,贾敏才明悟了他的意思连忙答应:“我明白老爷的意思了。”
次日嫣玉黛玉姊妹来正屋问安,贾敏看见她们姊妹都是怏怏的。
贾敏让江碧从檀木架上取出妆奁匣放在案上打开,匣中放着两支白珠簪珥;贾敏取出簪珥给她们别在发间,含笑道:“我们家姐儿都长这么大了!都长成大姑娘了!”
听见贾敏这样说起,她们姊妹俩便知道母亲是要正式跟她们提起亲事。
嫣玉神思不定地抚着发间的白珠簪珥,先开口问:“母亲,我听说,您和父亲真要将玉儿嫁给史家的瑾大表哥?”
黛玉就低着头不说话,安静听她们说着。
文二太太上门提亲时闹出那般大动静,贾敏知道她们姊妹必然也听到了风声,但在黛玉面前只含糊说起:“如今尚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呢,在你妹子面前说起可要惹得你妹子害臊了。”
果然看见黛玉急得涨红了脸,望着嫣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母亲,可我听说——”嫣玉很想劝母亲三思,毕竟此事关乎到妹妹的终身大事,可是不能马虎的;只是这史瑾自是处处都好,出身侯门,功名在身,若是旁人家的子弟自是前途无量,可偏偏史瑾却有一个满肚子坏心思的继母,这就是致命的死穴。
嫣玉始终忍不住跟母亲说:“我听说,瑾大表哥的母亲三表婶婶,云妹妹都说三表婶婶对小辈们都很苛刻,只疼着珩哥儿。”在母亲面前她不能说得太明显,就只能弯绕着旁敲侧击向贾敏表达自己的意思;况且湘云也确实跟她说过类似的话,湘云自小在两个叔父家轮流住着,对于忠靖侯府的事情自是看得清楚,嫣玉也不算完全瞎说。
贾敏蹙眉,心中越发乱如麻。
黛玉却只低声说道:“所以我才觉得瑾大表哥很不幸。”
贾敏沉默半晌便问:“你们在外祖母家可见过瑾哥儿?”
黛玉自是摇头,嫣玉却嘴角瓮动,似是想要说什么的却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