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踩着滑板的蒋含章一手拎着一个公输灯,一手拿着一个像风水盘一样的东西,沿着一颗大树缓缓下降,不知道是他下降的速度太慢,还是这树实在太高,小五分钟过去了,阳光越来越稀少,四周越来越昏暗,却根本连一点儿地面的影子都看不到,蒋含章却不敢再下降了,自言自语道:“这树比广陵堡旁的还要高,看来年头更久,可惜没有统一的测量数据,对比一下这长生树南北生长速度的异同。”
蒋含章口中的长生树,是这夜林最主要的树种,这种树形似杨树,只是寿命极长,有人说能活千载的,有人说能活万载的,也有人说只要人不去烧荒砍伐,这种树能一直活着,所以老百姓给起了个俗名叫长生树。
长生树能长得极高,正因为它们长得极高,枝叶又繁茂,夜林之所以为夜林,遮蔽日光的主要“凶手”,便是长生树。
蒋含章一直对长生树很感兴趣,陆地上沿着大江大河两岸会有大片的绿色植被,这个不奇怪,在地球上尽人皆知的亚马逊河两岸的亚马逊雨林就极其之大,真正让蒋含章感兴趣的是,这种长生树长得像杨树,可是却像针叶林一样,秋冬并不落叶,只是叶子会转为带着一点青的黄色,却不是枯叶,第二年春又会转为绿色。蒋含章一直想进夜林做做测量、采集标本,可惜林中太过危险,苏青管他又严,并不得成行,此时倒是进来了,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活。
把灯放到傍边一根树枝上,开始摆弄他带的那个“风水盘”,不知道从哪个盒子里抽出两根天线样的东西,却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吓得他差点儿从“滑板”上摔下去,又被人一把捞住,道:“好你个蒋含章啊!胆子真大!姨父明明不让你出来,你竟然还敢偷跑过来!”
蒋含章一看,原来是皮元良,拍了拍胸口,瞪了对方一眼:“你吓死我了。”
皮元良道:“吓到你长记性才好!夜林很危险的!就你这迟钝的灵觉,如果刚刚不是我,而是个什么猛兽飞禽之类的,从背后来这一下子,你现在还有命在?我可听人说过,这夜林中有一种猴子嗜好吃脑子,你要是被它们抓去了,‘吭哧吭哧’把你脑盖儿砸开,脑髓吸光了,再把骨肉啃吧啃吧,那可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回头我们想找你都没地儿找去!”
蒋含章没好气儿的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不是也不让你下来吗?”
蒋飞鹏不让蒋含章下灵舟是因为蒋含章未曾入道,武力值太低,不让皮元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出来,自然是因为他是广陵堡唯一的继承人,夜林危险,出点儿什么意外,蒋飞鹏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不过少年人总是不会在乎大人的这些复杂顾虑的。
皮元良扬着下巴对蒋含章道:“谁让我的房间和你的房间相邻呢,我本来只是无聊趴窗户上看风景,正好看见一个你从灵舟背面儿窜出来才跟过来的……你怎么出来的?姨夫不是派人在你门口守着吗?”
蒋含章把手一伸道:“看看。”
皮元良上手捏了捏蒋含章那精瘦精瘦的爪子道:“你在上面画了符咒?还是带了什么隐形的法器?”
“没有。”晃着爪子的蒋含章道,“我让你看看我有多瘦,我从那个窗户里钻出来的。”
皮元良直瞪眼道:“那窗户也就半臂见方啊!你能钻出来!?”上下打量了一遍蒋含章道,“你有这么瘦?”
蒋含章摆摆手道:“找好角度就可以了,人体工学嘛。”
皮元良直摇头道:“我们家没不让你吃饱吧,你怎么能这么瘦啊?”
“行了行了行了,别啰嗦了好不?妨碍我干活了!”蒋含章不耐道。
“干活?你有什么活好干的?”皮元良有些不屑。
“和你这个科学白痴说你也不会知道的。”蒋含章一边回怼,手里也没停下动作,忙活了一会儿,把那两根天线插在一根像叉子一样的铁棒上,再和手上捧着的“风水盘”连在一起后,站起来后执着铁棒,四处探查。
皮元良扯着脖子打量,疑惑道:“这是什么?看着有点儿像指南针。”
“雷达,可以用来探查方圆百里的物体。”蒋含章盯着他自己制作的这版简陋雷达,单靠他一个人实在制作不出特别精致的电子元件之类的东西,所以是用指针代替了电子屏幕,精度自然是下降的,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哦,就是灵觉的代替物是吧,我说你要是把捣鼓这些东西的心思多放在修行上,说不定早能入道了。”皮元良一边唠叨一边好奇的盯着打量道,“这东西准吗?什么原理?我从来没听说过灵觉还能用器物替代的。”
“和你说你也不懂。”蒋含章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和皮元良解释,随口应付了一句。
这种态度倒是把皮元良弄得不高兴了,上手就去抢雷达盘。
论武力值,蒋含章哪里是他这个表弟的对手,不防备就夺走了手里的东西,气道:“你干什么!?”
皮元良理直气壮的道:“我看你就是瞎胡闹!咱们在这林子里呆着真的很危险,你趁早和我回去找姨父领罚!”
“什么胡闹!?我是在干正经事儿好不!我堂堂一个物理学……我凭什么要和你这个科学盲解释我在干什么!……哎哎哎!别拽!好好好,你听我说,我解释……解释……”蒋含章本来还很傲娇不想理会皮元良的“无理取闹”,哪里想到皮元良不仅抢了他的雷达,还要动手直接把他拽回灵舟的架势,他果断服软了。
皮元良一脸得意。
“让我想想怎么说你能听明白。”蒋含章哭丧着脸,思索了半响,道,“元良弟弟,你想过灵气到底是种什么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