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

崔远打累了,气喘吁吁地丢了鞭子。

血池里,疗伤结束的海东青猛然睁开眼睛,沙哑地说道:“今日我受伤不仅因为接了谢风遥的一剑,还有一种诡异到近乎可怕的力量。”

想到那股力量,雪鸮便骨子生寒。

近期是他的第四次觉醒期,是他百年来最虚弱的时候,所以才会被苏婳、谢风遥等人联手打伤。

“你是说还有第四个人出手?”崔远脸色微变,当时只有六人,难道是季家那个病恹恹的世子?

“季寒执心灯未点亮,早夭之相,不可能是术士。”崔远一口否决。

崔陵歌垂眼,眼角藏着一丝冰冷的讥讽。

“那是因为你活的不够久,不知道百年前有一个瞎子秘术师,心灯未点亮,却可战大术师。

秘术师是一种神秘且可怕的存在,他们能操控世间一切为自己的傀儡,也叫傀儡师。当年那瞎子结梦境,可让人如坠阿鼻地狱。只是秘术师早就绝迹九洲。”

雪鸮说着打了个寒颤,季寒执不可能是秘术师,因为只有身处地狱的人才能以身为灯,修秘术。

“阿远,我需要更多的血,最好是今日那个小娘子的血……”雪鸮说完,沉进血池里,继续疗伤。

“好。”崔远一口答应。

崔陵歌闻言露出一个温和且血腥的笑容。

*

一连三日,崔家的气氛都十分的诡谲,季四这几日战战兢兢,郎君心情差到极致,而苏娘子这几日别说来蹭饭吃,就连房门都没出一步。

好在总算熬到了广信宫赏花宴之日,太子妃遍邀上京世家子弟和贵女,为谢风遥选妃。季四早早蹲守在西阁,见苏婳和季芙相携出门,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苏娘子愿意出门,跟郎君见上一面,这日子也许就没有那么难熬了。

“苏婳,你这几日怎么闷闷不乐的?我们不等堂哥吗?他的马车比较豪华大气。”

季芙穿着最新定制的粉色桃花点点的襦裙,盘了一个十分灵气的灵蛇髻,缀了粉色云母的珠玉坠子,犹如一只小桃花精,十分的讨喜。

这套衣裳和配饰还是苏婳给她搭配的,苏婳为了衬托她,特意选了绿叶的短襦长裙,季芙内心十分的欢喜。

绿叶衬桃花,还是苏婳懂事,有这样的妹妹可真好。

苏婳半晌才反应过来,低低说道:“不太熟,我们还是自己去吧。”

“好呀。”季芙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万灵寺回来,苏婳虽然胆小懦弱,但是做的决定从来没有错,她还是听苏婳的吧。

“婳婳,朱家皇族有7个皇子,你只需要记住三个就行,太子朱显为人敦厚,最没背景,反而被世家推举为太子,七皇子朱琼最得宠,她生母是谢家旁支的娘子,此次朱家能帮谢风遥办选妃宴,还是仗着丽贵妃的面子呢。

三皇子朱楠是个混不吝的纨绔,他母妃是琅琊王氏女,除了这三人,旁的你无需记住。”

“好。”苏婳点头,取出随身携带的书籍,静静地看书。

这几日修身养性,颇有成效,那日在万灵寺,血脉觉醒乱了她的心境,其实算起来她和上京的这些子弟半点瓜葛也没。

日后她总是要回到南地去的,那里是她的根,还有她未尽的事情。

跟季寒执闹翻之后,苏婳反而清醒了过来,这浮华如梦的上京终究不属于她。

马车一路驶到东华门,苏婳和季芙下了马车,入广信宫,只见不少贵女已经到了,穿的姹紫嫣红,比广信宫的百花还要妍丽多姿,这哪里是赏花,分明是赏美人。

季芙一来就被上京贵女围住了,纷纷询问她今日的妆扮,尤其王、罗二女见了眼珠子都要滴出血来。

之前她们去买衣裳首饰时,明明哄骗季芙,让她买些成熟老气的红色和绿色襦裙,结果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有心机,一改往日美艳的风格,装娇滴滴粉嫩的小娘子。

这一路走来她分明见到不少世家子弟在询问季芙,还有那个苏婳,满园子的红红紫紫,唯独她穿了雪白新绿,衬的她肌肤如雪,楚楚动人,生气。

季家女太有心机了。

苏婳自是不知道自己被这些上京贵女从头到脚都抨击了一遍。

今日她本不想来赴宴,不过崔家比广信宫还要危险,她索性当自己出来春游,见季芙在绿茶心机贵女团里游刃有余,便拿着自己带来的书籍,沿着园子出去,寻了一个偏僻的殿宇角落看书。

她选的地方离园子不远不近,四面通风,进可攻退可守,又十分的清净,只是到底是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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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看了一会儿,便听到了四起互扯头花的事情。

“把她裙子撕了,看她还敢不敢装可怜,博郎君们的心疼……”

“对不起,你们别撕我衣服,呜呜……”

没一会儿,一个被扯坏发髻,撕坏襦裙的小娘子躲到了宫殿后面,伤心地哭起来,离她三步远。

哭着哭着又挪到她的身侧来。苏婳正要离开,就见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娘子伸手扯住她的裙角,怯怯地说道:“姐姐~”

这冲天的绿茶味让苏婳心里警觉,想避开已经来不及,才运转心灯之力,就浑身发软,摔在台阶上。

“竟然这么没有同情心,险些阴沟里翻船。”

“得手了吗?”

“我出马必须得手,婆娑香,神仙沾上也会倒,越是运转心灯之力,药效越猛。”

“别吹嘘了,把她搬到厢房内,我去引三皇子和七皇子来,等这两人玩死了这女人,再伺机放光她的血,带回去复命。”

“玩成了残花败柳,就算被人发现异常,也可以说是不堪受辱,割腕寻死的。”那小娘子发出恶毒的笑声,分明是一个中年女术士伪装的。

苏婳无法发出声音,内心大骇,好毒的计谋,先是做戏降低她的警惕心,再暗算她,还寻来两位皇子来□□她,趁机放光她的血,要她的命!

就算东窗事发,两个皇子,一个身后是陈郡谢氏,一个是琅琊王氏,难道要为了一个已死的孤女弄死两位皇子?

好毒的心机手段!她来上京多年,从未与人结仇,只有崔家。

一定是崔家。苏婳想到那只嗜血的海东青,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苏婳被那女术士扛到一间僻静的殿宇,摔到床榻之上,一股热浪从酥软的四肢泛来,片刻间她已香汗淋漓,满室都是诱人的幽香。

察觉到体内的不对劲,苏婳犹如被雷劈一般,脸色煞白起来,这婆娑香,竟然是迷情之药。

那女术士还在屋内的香炉中点了香料,那香闻着就让人气血翻滚。苏婳伸手按住眉心,不敢再催动心灯之力,只摸着小画轴,小画轴上显出一行字:婆娑香,以婆娑果炼制而成,禁心灯之力,七日交.欢可解,亦或用伏羲石解。

伏羲石是什么?苏婳挣扎着爬起来,只听见外间有窸窸萃萃的脚步声传来,夹杂着陌生男子的气息。

“三皇子殿下,您要的美人就在里面。”

苏婳一惊,从床榻之上滚下来,就见一双黑色的男人靴子映入眼帘。

三皇子朱楠撩开殿内重重帘帐,找到跌落在床下的苏婳,见她云鬓松散,肌肤似雪,乌檀的大眼睛半张半阖,波光潋滟,竟然是绝色,险些被勾去三魂七魄。

今日他身边的术士说要给他献一个绝色美人,他早早就按捺不住了,此刻见了苏婳,闻着屋内那药效极猛的熏香,气血翻滚犹如见了洛水神女,大喜道:“小美人,今日我定会带你上极乐世界……”

苏婳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见他脚步虚浮,一脸纵.欲之色,心灯未开,不过是俗世浑浊不堪的货色,用尽力气丢出袖笼中的令牌,冷冷说道:“我是除妖司的人。”

声音落到三皇子耳中,却如娇.喘一般。

三皇子朱楠是上京有名的纨绔,妻妾成群,最喜御女。

非金非玉的令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朱楠哪里顾得上看那令牌,一把搂住苏婳,见美人冰肌玉骨,满身幽香,从未见过这样的极品,神魂颠倒地说道:“本王还未干过女术士,妙极,妙极……”

苏婳怒急攻心,被他身上浑浊之气熏的险些昏倒,缩到身后的床榻之下,这婆娑香好生厉害,也不知道被何人炼制出来,专门对待女术士,该死。

苏婳摸到自己的眉心。

“哈哈哈,三哥,她丢的可是除妖司司主的令牌,你敢动萧韶的女人?”一道嚣张的声音响起,七皇子朱琼大手挥开帘帐,闻着这满室的迷香,深呼吸道,“刺激的味道。”

“萧韶?”正要去拖苏婳的三皇子脸色微变,见那令牌果然是萧韶身上常带的除妖司司主令牌,吓的立刻萎了。

他在萧韶手里吃过亏,当年他去风月场里御女,不小心玩死了一个小娘子,结果不知被何人捅到了萧韶那里,萧韶派人将他捉进了大理寺。

后来他母妃向娘家哭诉,说兰陵萧氏无法无天,外祖母家出面,由琅琊王氏向萧氏施压,这才保他出来,结果萧韶在放他出来之前抽了他整整三十鞭,险些将他打废,他躺了三个月才下床。

那厮就是个逆臣贼子,为了一个风月场里的小娘子,竟然要弄死皇子。

“三哥,你要是怕了,这美人就归我独享了,我可不怕萧韶,一个被肖正峰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种,就是我们朱家养的一条狗……”朱琼一脚踩在那令牌上,看清苏婳的小脸和身段,顿时眼前一亮,没有想到竟然是绝色,这种柔弱无骨的美人玩起来,才有凌.虐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