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还能有什么事?”荀宪还是忍不住打量子燕,真觉得这人跟谢逸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要是平白遇上保管自己都认不出。
谢逸不喜欢荀宪打量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用身体拦了拦,阻断了荀宪的目光。
荀宪笑了笑,“这不是帮你去白家打探消息了么,我可听说了,明日王家也要去,就王延清那小子。”
“他去做什么?”谢逸有些疑惑,“他们王家不是打定主意要尚公主?”
“谁知道呢。”荀宪一点儿都不是外人,拖了张椅子,就大大咧咧地坐定了,还往外头喊了声,“片甲啊,快给爷沏壶茶来。”
片甲很快就端着茶盘进来,给荀宪倒了一杯,又给谢逸倒了一杯,最后还递给子燕一杯才退出去,模样恭敬得很。
荀宪看得稀奇,忍不住用眼神指了指子燕,问:“二郎,你这儿,是过了明路的啊?”
“别瞎说,你那张嘴能不能消停点?”谢逸瞪了荀宪一眼。
荀宪不以为意,“咱俩兄弟这么多年,只见你不近女色,可没想到少衡你竟然喜欢这样的。”
他朝子燕挤眉弄眼,谢逸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他小腿上,他哎呦叫了一声,见谢逸神色郑重,倒也不敢多言了。
“对了,王家夫人这次也会去。”荀宪喝了一口茶。
谢逸问:“哪个夫人?”
荀宪想了一下,“就是王五郎他亲娘,之前不是在曲梁乡下老宅子待着么,一待就是十几年,前两年进了京,也是从来都不在外头露面,只听说成日在家里吃斋念佛,平日什么都不管,连王家几个子弟都不常见。”
这本是后宅妇人的闲话,荀宪也没多打听,倒是谢逸多想了一圈,经历过前世那件案子后,他对王家发生的一丁点小事都要琢磨个来回,生怕漏了什么细节。
“那白家春日宴,这位深居简出的王夫人,怎么就要出门了?”
“约莫是真为了给王五郎议亲,毕竟是亲儿子。”荀宪猜测道。
“那前头四个不是亲儿子了?”谢逸冷嗤一声,“也不见她张罗过。”
“这不待在曲梁十几年,够不着么?”荀宪笑了笑,神秘兮兮地凑上来八卦,“还真别说,我听家里嫂嫂闲话,说是有两个不是亲的,是侍妾生的庶子,抱到她名下养的,另外两个么,又说是族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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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谢逸听到这话,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觉得不太对。
“嗐,谁知道呢?”荀宪也说不准,“都是些闲话,我们俩这年纪,哪儿知道从前那些阴私啊?不过,坊间确实有人偷偷骂过王公生不出儿子,可那也是二十年前的旧话了,如今看曲梁王氏权倾朝野,谁还敢说王公半个不是?那可是陛下亲封的奉贤公,咱们世家里头一份呢,自然是有贤名在身的。”
“呵,贤名?”谢逸冷笑,他可知道这人无所不用其极,过不了多久,连金光塔那样的地方都要复起,多少政、敌都要扔进去折磨玩乐,说他贤,还不如说一条狗。
可惜谢逸有两世记忆,回忆起王家的事情来,也只是朝堂政治上的一些手段,对于他们家是否真的如传言所说,全都是庶子或收养来的子嗣,却不甚清楚。更确切地说,除了自家这一兜子,谢逸根本就没在意过别家后宅,更别提那些捕风捉影的闲话了。
原本荀宪也不在意这些,毕竟堂堂一个大好男儿,又不是养在深闺的小女子,吃喝玩乐捉鱼逗鸟都没折腾够,哪儿还有心思去琢磨别人家的八卦?
他这次到访,也是因为听说了明日王绛会去白家,所以专程来跟谢逸通个气,毕竟全上京城的人都知道,谢二郎同王五郎不大对付。
“嗐,贤不贤都是人说,不值当一回事。不过你这么一提,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啊,那王夫人早年也是上京城出了名的,据说还同白老太太、宫里大娘娘交好,谁知道王五郎一出生,竟是回到曲梁乡下待着了,一待十几年,再回来白家也不往来了,宫里也不去了,专心向佛跟出了家一样。”荀线又喝了口茶,觉得嘴里没瓜果点心伺候着,着实有些没味儿。
他瞅了一眼桌上摆得显目的那两个字,真真觉得刺眼,“少衡,你这幅字,就这么摆着,不怕大公子同侯爷来看见?”
话刚出口,一旁听了半晌只当自己隐形的子燕,连忙红着耳根上前,将那幅字快速卷了起来,卷完了他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平日都是片甲收拾,他左右看了两眼,哪儿都觉得不妥,只好将那一卷纸往背后一藏。
这傻乎乎的小动作,直接把荀宪给逗笑了,“哎呦喂,少衡,你家这小郎君,也太好玩了吧。”
听荀宪戏谑的语气,谢逸心里很不喜,又踢了对方一脚,“不许笑他。”
“我开玩笑的,不至于吧,这就踢我?”荀宪叫嚷着,感觉自己好兄弟的地位被动摇了,“今天踢我两回了,就为了这个谁,哎……不是,你还踢?”
荀宪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得得得,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说着还向子燕做了个揖,“小郎君,在下冒昧,原谅则个。”
子燕面上没什么表情,只一双眼神无措地望向谢逸。
谢逸温柔地看着他,“放到我房里去,别胡乱扔了啊。”
“是。”子燕点头,乖乖出去了。
荀宪头一次见谢逸这般温柔,简直跟印象中的高岭之花冰山美人貌若两人,不禁啧啧称奇,“唉,我今日算是看明白了,全上京城的姑娘都要心碎了。”
谢逸不解地挑眉,看了荀宪一眼,只道对方看穿了自己不想成婚的心思。
谁料那人摇头晃脑地继续:“咱们谢二郎啊,怕不是觉得天底下没有谁能入得了眼,只好找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宠着,就是这口味吧,未免有些重了啊。”
“你这嘴,是不是真不想要了?”谢逸又要动手。
荀宪连忙跳走,但脸皮还是够厚,笑嘻嘻地问,“少衡,我一直想问,你看着跟自己一样的脸,当真下得去手?哎呦,别,别打……”
荀宪直接被谢逸赶出了门,还不轻不重地挨了两拳,做足了抱头鼠窜的模样。
左右这小子也没个正经事,谢逸得了王白两家的消息,干脆也不用待见这小子了。
要不是这浑小子,他好好的子燕,怎么会学什么断袖,那乱七八遭的东西,怎么能玷污他们家子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