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诚恳的向她复述着当时的状况,可云禾已生疑,那抹颈间的红痕太刺眼,让她忍不住想象他二人亲热的画面,内心凌乱的云禾再也听不进去他的话,悲愤冷嗤,
“做不到的事就别承诺,我没说不许你跟她们圆房,可你不该骗我,一边跟我装深情,一边与旁人缠绵悱恻,你不累吗?”
“若我真与她圆房,大可与你直言,何必撒谎?”
云禾实在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说了谎还义正言辞的?“从你一进门就在撒谎,若非我指出那红痕,你是不会坦白的,也许还有很多事是我不知道的,你让我如何信你?”
他可以对天起誓,只说过这一次谎,偏巧就被她给识破了,
“五个使女进门二十日,我一个都没碰过。额娘问我因由,我骗她说我骑马时受伤,患了隐疾,正在治疗,不想让人知道,所以才没去她们的房间,额娘信以为真,又派了太医给我医治,做戏得做全套,我每日都得喝药,试图瞒过所有人。
这些我从未告诉过你,就是不希望你有太大的压力。你却以为我在蒙骗你,以为我贪图美色,我若真想要她们,根本不需要跟你拐弯抹角!”
他有他的难处,可她每日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心一直悬在半空,从未真正安宁过,云禾难辨真假,只觉身心皆疲,懒再争执,疲惫垂眸,低声怅叹,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是我无理取闹,成了吧?”
见她神色黯然,弘历又觉愧疚,软了语调柔声安慰道:
“云禾,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今日之事只是个意外,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我不会再去金悦湘的住处。”
实则云禾很清楚,他没错,错在她,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你每日要应对很多事,而我并非贤内助,无法为你排忧解难,不能为你分担困苦,还要劳你费心哄我,我都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我不需要你为我分担什么,我只希望有开心事的时候,你能和我一起分享,我喜欢你,喜欢跟你在一起,只要你在我身边,于我而言,这便是最大的意义。”
多么动人的情话啊!只可惜,是从未来的乾隆帝口中说出,她该如何催眠自己,去信一个皇帝的话?
每每望着他,她都觉得心负重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迟疑再三,她终是决定道出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可是我觉得你很累,我也很累,弘历,我不适合待在这儿,我想离开京城。”
他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居然还存有离开的心思?弘历震惊又愤怒,眼眶瞬红,紧盯着她的眸中难掩怨忿,
“我从未如此在乎一个人,苏云禾!你是唯一让我动心的姑娘,我实心实意的待你,我不求你回报同等的感情,哪怕只有两三分也成,可是你呢?始终对我有所防备,不信任我,甚至不愿待在我身边,一直想离开,苏云禾,你的心是石头吗?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爱意吗?你的心就不会动吗?”
她的心当然会动,却不敢为他而动。
他情绪激动,悲愤质问,她却不发一言,异常平静,弘历见状,越发恼火,紧咬牙关的他胸口起伏不定,大掌紧扣着她的双肩,肃声问道:
“我只想问一句,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她有没有爱上弘历?云禾扪心自问,脑海中一片混乱,竟不知该如何作答。</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