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其中隐情,自然没有特意关注他们,小插曲转瞬即逝,云衍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一步三颤地走回了河洛殿。
叶长青看着那落在稍后一点的碧衣男子,不禁惊喜:“昭华先生!真的是你?”
“嗯。”昭华微微颔首,杨柳般温柔的眉梢透着有别于常人的优雅与斯文,他打量了温辰一眼,笑道,“看起来,这位小公子身上的魔性已经根除了?”
温辰不敢怠慢,拘礼道:“回先生,确实根除了,当日若不是你不吝相救,晚辈根本活不到今天,对先生大恩,晚辈一直铭记于心。”
“那就好。”昭华笑得很宽慰。
叶长青道:“先生,当年你说什么都不愿意与外人接触,为何现在又改主意,决定出山了?”
“这个呀,别提了。”昭华摆摆手,十分有些无奈地说,“七年前,我在东海泛舟时,正巧碰到了从魔族裂缝中失落的云逸云真人,带回瀛洲岛医治了一番,就被人给缠上了,死说活说非要我出山来辅佐,本来我是闲散惯了的,没有这个心思,可架不住人家五顾茅庐啊!”
想象着堂堂仙门首座,大老远地从西域跑到东极,舔着脸五次上门相请,叶长青忍不住笑了:“先生,事实证明古道热肠是好事,但可不是什么人都像我们那么好打发的,云真人心怀天下,一心想整顿革新,对您这样的经纬之才,必然是不能放过的了。”
似乎是听多了溢美之词,昭华并没显出不好意思,看了看大殿里头,道:“我对心魔研究过一些,这就去给花公子看看,二位抱歉,昭华先失陪了。”
“怎么会?先生客气了,快请。”
他们三个是最后上来的,一踏入河洛殿的门槛,出乎意料地就和一双死水般的凤眸对上了——原来一路波折,花辞镜眼上蒙着的那条布带竟然在此时掉了。
“……”花辞镜正在椅子中坐着,乍一见人,如遭雷击,脸色倏地一下刷白,眸子瞪大,上下牙关都在打战,“别,别,吃人的魔头来了,别过来,我,我怕——”
他一边哆嗦着,一边本能地朝旁边人寻求帮助,拽住了云逸的衣袖,死都不撒手,看着殿门口那三人越走越近,他整个人都有了崩溃的趋势,脸埋在云逸怀里,委屈啜泣:“师兄,救我,救我,魔头来了,吃人的魔头来了!”
“阿镜,你怎么了,别怕,他们不是魔头,也不吃人,不会伤害你的!”云逸有些慌乱,原想劝慰,可无论怎么说,花辞镜都置若罔闻,只像个夜里见了鬼的孩子一样,恐惧地往他怀里躲。
没法子,云逸抬起头来,颇难为情地说:“叶公子,温公子,十分抱歉,你们要么先回避一下?阿镜他突然犯病了,一下子见不得生人。”说着,他很是信任地朝昭华望去,“先生,你精通医理,能否帮忙看一看?”
这一刻,折梅圣手柳明岸也在场,他竟舍弃了这独步天下的大医修,第一时间求助昭华散人,可见对方在他心目中地位之重。
“没问题。”后者义不容辞地一点头,快步上去了。
感受到有生人靠近,花辞镜顿时像个刺猬一样,竖起了浑身的倒刺,藏在师兄怀里,抖若筛糠:“不,不要,吃人,吃人的魔头,我,我不要被吃,不要……”
“阿镜,别怕,我是来救你的。”昭华温声安抚着,手一触到他头发,他忽然弹起来,一股大力直接掀翻了座椅!
“别过来!!!过来我杀了你!!!”花辞镜双眼血红,疯了似的匍匐在地上,急着想跑,却被云逸按住四肢,情急之下一发狠,转头在后者手上重重咬了一口!
“呃……”云逸吃痛出声,把袖子往下拽了拽,遮住伤口,没放手。
看到这幅场景,在场主人皆是倒抽凉气,当年昆仑剑魔何等冰冷强悍,一把“如一”神武骇得妖邪魔道闻风丧胆,如今,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