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子出嫁时的凤冠霞帔,衣料层层堆叠繁杂得很,温辰穿惯了干练的弟子服,一时不察,竟被这玩意给摆了一道!
慌乱中,他踩住了衣角,整个人失去重心,朝一边歪去,红盖头斜斜地飘摇,眼看着就要落在地上——
“娘子,这什么急,在这就忍不住了?”叶长青松松地揽着他,为他整了整歪斜了一半的红绸,笑得宠溺,“别急,这人多,不能在这,娘子,你可知道,你一生中最漂亮的样子,只能第一个给我看呢。”
“……”温辰脸红到无以复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角落里,秦箫竖了个大拇指:“师尊,厉害,我决定了,以后追女孩子,就跟你取经了。”
叶长青没搭理他,长臂一抻,打横给新娘子跑了起来,在周遭不绝于耳的祝福和笑闹中,大步流星地往洞房的方向走去。
他怀里,温辰浑身僵硬,低垂着眼,感觉到阵阵凉风在吹着盖头晃,只好一只手压着,另一只手勾着他的肩,耳边除了喧嚣之外,就是对方稳健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打得他心旌乱颤。
啪——
洞房的门关上,一切吵嚷都被隔绝在了外界,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然而这个时候,秦箫的声音非常煞风景地出现了:“快了快了,符文又亮了,师尊,你和小师弟加把劲,赶紧掀盖头,结发,喝合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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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别烦我。”叶长青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执起桌上银盘里摆着的喜秤,走到温辰身边,风度翩翩地请示,“娘子,敢问盖头下的花容,小生是否有幸看上一眼?”
温辰:“……”
他知道师尊爱玩儿,但是爱玩儿到这个程度,也是真的没想到,当下就怀着陪他一起玩儿的心态,勾勾唇,轻笑:“夫君,请吧。”
喜秤探了过来,下一刻,盖头掀起。
大约是近乡情怯的感情在作祟,温辰心跳飞快,红着脸,根本不敢去直视对方,既害怕听到些什么,又期待听到些什么,心情矛盾极了。
可是,室内良久无言。
“师尊?”他不由得抬起头,投去征询的神色,却发现叶长青怔怔地站在一旁,眼里好像有光。
“师尊,怎么了?”看着对方瞳孔里的自己,少年忐忑不安。
叶长青忽而一笑:“没,没什么,就是觉得还挺意外的……意外的好看。”
“是……吗?”
“是啊,”他擎着那喜秤,轻轻碰了碰少年的脸颊,桃花眼勾出个动人的姿态,压低声音,赞道,“小辰,你皮肤这么白,穿浓烈一点的颜色确实特别衬。”
“真的好看,和平时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温辰眨了眨眼,受宠若惊。
叶长青放下喜秤,倾身上去,手指拈住他发髻上的红缨丝带,手腕温柔地一抖,掌中的黑发,就像流瀑一样落了下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夫妻结发,就是永结同心的意思。”他拿起一把银剪刀,咔嚓一声在自己发梢剪下了一缕,然后又从温辰的披散的长发上剪下了另一缕,挽在一起,和红缨一起递过去,“来,到你了。”
“是,是。”温辰接过来,手抖得厉害,就这么简单的一个系红缨的活儿,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叶长青见了,笑得狭促:“诶,之前不是你自己说的嘛,做戏而已,不必太当真?放轻松,紧张什么,平常心对待,你就当我们在折雪殿的时候,自然相处就好了。”
他不靠近还好,一靠过来,让温辰本来就空白的头脑,变得更懵了,手一哆嗦,两缕头发同时掉在了地上。
两人对视片刻,温辰脸都红炸了。
“啊,师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这就捡起来!”他慌里慌张地蹲下去,就着不用看人的姿势,指挥着僵硬的十指,勉强以红缨系了个不太中看的结。